他也不知道肖老板喝醉是什麼樣子。
顧森忍住不笑,把人送到地方,“還需要我送你回公寓嗎?”
“你回去吧。”
顧森點頭,“好的,明天見。”
周溫瀾讓酒保調了一杯無酒精,但非常嗆的飲料,周徐禮一進門塞到他手裏,“我們一起舉杯慶祝,周徐禮先生馬上要步入婚姻的殿堂——為我們單身貴族樹立世紀好老公的模範形象。”
周徐禮盯著杯子裏漆黑的液體,靠近聞到一股花椒的刺鼻味。
周溫瀾幹了一杯酒,“喝啊,毒不死你的。”
周徐禮麵不改色,稍抿了一小口,淡然的表情有了裂縫。
阿沁湊上來喊:“不喝完,明天伴娘團不讓進門!”
周徐禮勉強咽下嘴裏的不明液體,鬆開緊合的牙關將杯中的同款飲料一飲而盡。花椒混雜著酸度極高的檸檬水和鹽的味道。
一時說不清是酸是鹹。
阿沁沒想到他那麼爽快,愣了愣,“周醫生你這飲料裏確定沒毒嗎?”
她看著周徐禮的表情,有點像氣絕人亡前的征兆。
肖珩目睹了準新郎受虐的全過程,“想結婚得吃點苦頭啊,不然怎麼能和未來老婆同甘共苦。”
周徐禮輕易聽出他的幸災樂禍,忍住喉間灼燒的不適,很輕的笑了一聲,“肖老板說的是。”
下一秒,淡定的表情裝不下去了,走到桌前擰開礦泉水衝掉口腔中怪異的味道。
肖珩欣然承下他帶有幾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警告,手肘懟了下周溫瀾,“你結婚的時候小心點。”
這男人狠心起來,指不定給你瓶什麼讓人夜晚不舉的東西。
除了周徐禮一個不能喝酒的,其他人喝得不省人事,十點半派對結束。
會館的代駕把人送回去。
剩下肖珩周溫瀾,肖老板依舊秉持自持的態度,喝了兩杯,現在清醒的很。
周溫瀾吵著想去看新娘,“明天那要過門的小朋友——真好啊。”
話說得前後不搭調,沒法理解他的意思。
周溫瀾站起身,走到周徐禮麵前,露出人畜無害的笑,“恭喜你,解脫了。”
從十年噩夢中解脫,和喜歡的人,永遠在一起。
苦盡甘來,平安順遂。
周徐禮神情一愣,微垂下眼瞼看著他:“謝謝。”
若說十年噩夢,那噩夢中定有個喜歡逗趣的少年,從噩夢開端與他計劃如何逃離夢魘。
幸運至極。
-
按照當地的習慣,婚禮前一天新人不準見麵。昨晚,陸伯源親自驅車帶陸宜寧回了陸家老宅。
陸伯源找了會煲湯的阿姨給她養身子。
一碗苦得要人命的藥湯灌進去,陸宜寧耷拉著眼皮蔫巴巴回屋。最近孕吐的症狀太厲害,臉頰消瘦不少。
她仰麵躺在床上,陽台傳來幾聲清脆的碰撞聲。小石子砸在窗框上的聲音。
陸宜寧以為自己幻聽,沒再理會。不過多久,同樣的聲音傳來。她下床拉開窗簾,打開推拉門出去。
一輛黑色停在樓下,車頂坐著兩個男人,還有一個不屑與他們為伍,斜斜靠在車身。
周徐禮仰起頭望過去,眼底浸染著細碎的月光,澄澈的眸子又黑又亮。他微歪著頭,表情有點無奈,是想告訴她自己不想破壞規矩,但還是忍不住,跟著他們一起胡鬧。
陸宜寧趴在欄杆上,想開口說話,發現大廳裏還亮著燈。又跑回屋拿了手機回來。
周溫瀾和肖珩很有眼色回車廂。
周徐禮收到她撥來的電話。
“怎麼突然跑來了?”陸宜寧小聲問。
周徐禮口吻溫柔:“想看看你。今天還難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