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宜寧苦著一張臉,嘴裏的苦味還沒退下去,胃裏的不適感也強烈。她看著男人略顯擔憂的神情,小幅度搖了搖頭,“別擔心啦,我沒事。”
周徐禮抬腕看了眼時間,“十一點前必須睡覺,明天還要早起。”
陸宜寧翹起嘴角低嗯一聲,“老公,我等你來接我。”
說完,衝低下拋了個媚眼,覺得不夠表達她內心的炙熱,又比了個心。
周溫瀾和肖珩兩個單身狗在車裏看著,默默轉過頭對視一眼,受到了千萬點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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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型師早上五點就到了老宅,家裏的阿姨把他們引到陸宜寧的臥室。昨晚睡得早,五點被叫起來依舊很困。
陸宜寧半睜著眼洗漱完,坐在椅子上任Tony擺弄。合作時間長,Tony比較了解她,一般不說話就是緊張。
於是,男人掐細嗓子寬慰她:“沒事,結了婚我們照樣是攝影界的一枝花。”
陸宜寧斜睨他,接過阿姨遞來的半碗粥充饑。
Tony遺憾道:“雖然明裏不能勾搭小鮮肉,但是暗裏啊啊啊——”
大腿被人狠狠掐了一把。
化完妝,Tony的助理把婚紗拿來,美國婚紗設計師定製的私人款,三米長的曳地裙擺設計。抹胸束腰款,襯得陸宜寧本就纖細的腰肢愈發盈盈一握。
一點都看不出懷孕的跡象。
阿沁把裙擺拉直,不由得感慨:“簡直是仙女本仙。”
車隊把人送到外灘,需要乘渡輪上島。拉風的渡輪啟航,引來岸邊人的矚目,不少人拿手機拍攝傳到網上,頭一次見如此盛大的婚禮。
島上開發時並未破壞原有的植被,所有原生態的區域都被圈起養護。渡輪停在島外的碼頭,兩位伴郎坐在敞篷車裏,等待新娘出現。
海上風大,林嘉在後麵幫忙揪著過長的頭紗。
所有的來賓已經到了場地,開場定在十一點鍾,現在剩十分鍾。
還能再糾纏一會兒。
阿沁站在前麵問:“周醫生,你覺得什麼動物最可愛?”
周溫瀾不作他想,“貓。”
阿沁接下話:“那你模仿一個試試唄。”
“……”
肖珩太高冷他們不敢搞,但周溫瀾可以呀。小周醫生看起來脾氣好又會玩,學個貓叫有什麼難的。
周溫瀾想了想小叔未來的幸福掌握在自己手裏,惡狠狠磨著後槽牙,“行,貓是吧。”
男人慢吞吞抬起兩隻手攥成拳放在臉頰邊,嘴角上揚起一個恰好的弧度,繃得很緊的嘴角鬆開冷冰冰吐出一個擬聲詞:“喵~”
陸宜寧在後麵看著,忍到最後破功了,扶著欄杆笑得前仰後合。
肖珩適時出來挽救周溫瀾掉了一地的節操。
“時間快到了,我們走吧。”
車隊停在會館門前的廣場,□□相間的玫瑰鋪成一條路,連接在花門和婚禮花牆前。
陸伯源早早到了會場,站在花門前看著緩緩走來的女人。直到他此生唯一珍視的女兒將手挽在臂彎,心中那份不舍猛然襲來。
他這個爸爸,做得不是那樣完美。
他曾無數次讓她傷心難過,讓她以為這個世界,已無親人。
原先被他舉在頭頂要去摘花的小姑娘,現在長得比花嬌豔,亭亭玉立將與自己心愛的人共度一生。
陸伯源想對她說,宜寧,爸爸做得不夠好,但希望未來你可以幸福。
嘴唇翕合數下,卻吐不出一個字。他舍不得。
陸宜寧鼻尖酸澀,抬頭看了看天空,“爸,你說媽媽是不是也在看著我們?”
陸伯源馳騁商場半生,不曾有過情緒外漏。此刻,眼中閃著淚光緊緊挽住女兒的手,“你媽媽肯定在想,我們的寧寧可以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