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我們在群山之中穿梭著,等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將近傍晚。金色的陽光碎屑灑在這片大山之間,顯得格外的肅穆。那是一種極致的寧靜,心靈都可以放空的靜。

我們進了一家當地人開得招待所。招待所真的很簡陋,屋子裏非常的黑,他們都不怎麼開燈,但我們隻能在這裏先安頓下來,喝了一碗酥油茶這才稍微暖和了起來。六子抱著茶碗吸著鼻子說:“我靠,夠遠的,見個麵還真不容易啊。”

達瓦喝完茶說:“我們等會直接就去見他。他也在等我們。”

於是我們隻是稍微吃了點糍粑就趕往索旺的住處。

他住的很偏,走了好久才找到,索旺的房子建的非常不錯,和周圍的一比顯得格外優越。門簾是上好的羊毛毯子,還有厚實的羊皮擋風。但是這棟房子乍一看上去就覺得讓人不舒服。總之不會想要在這樣的屋子裏住人。房子的四周沒有什麼居民,隻有那一間孤零零的房子,土牆圍在邊上,在房子的身後就是灰藍色的大山,房子仿佛像是隨時要被這大山吞噬一樣。

屋子的煙囪裏冒出黑煙,夾雜著青稞糍粑的香味。但是再著味道中卻還有一股難以捕捉的腥臭。我發現門框上都是油汙,厚厚地積了一層的油膏。

我們敲了門,然後按照藏族的禮儀進了屋子。屋子裏非常亂,牆上掛著一張唐卡,四周的東西隨便亂堆。四周都散發出一種難聞的黴味。

出乎我們意料的是,索旺是一個非常瘦小的男人,皮膚非常黝黑。他穿著厚實的藍色藏袍,坐在屋子的角落裏,眼神非常陰暗,看人的時候讓人覺得他不是在單純的看你,而是在窺視你背後的東西一樣。他端著酒朝我們示意了下。沒有熱情的哈達,沒有香甜的酥油茶。連一杯熱水都沒給我們準備。這樣的待客之道在西藏是很不合理的。

達瓦湊近我們說:“他就是這樣的,從來不給別人準備東西,能讓我們進屋已經很不錯了。有些人要見他就隻有在寺廟裏等他。”

達瓦首先做到炕上,我們依次入座。索旺的中文說的很生硬,有些地方要達瓦代為翻譯。

六子很謹慎,說話也很到位。意思無非就是希望索旺給我們當專職導遊,最好能夠多說說關於天葬的事情。當然也會給他一份很不錯的抽陳。但是索旺聽到錢的時候臉色卻顯得非常難看。我心想壞了,估計這位是非常虔誠的信徒,他可能覺得我們一開口就和他談錢太世俗了。

索旺喝了一大口酒說:“我不想當什麼導遊,你們也不用拿錢來談話的。我不缺錢,我不用你們來管我。”

我朝這個瘦小的中年男人看了半天,他身上穿著最好的藏袍,脖子上還掛著好幾根金鏈子和昂貴的佛珠。此時索旺挪了挪身體,那些珠寶便發出了清脆的聲音。而從他身上飄過一陣非常濃烈的怪味。我不禁皺著鼻子。這股味道不是單純的臭味,但是卻讓我聯想到死亡的味道。他猛地灌了一口酒說:“聽說你一直在打聽我的消息。”

六子也不避諱,直言道:“沒錯。我是想……”

索旺冷冷地笑了一聲,打斷六子說:“別打聽了,沒意義。”說完他看了一眼達瓦,感覺這句話也是對達瓦說的。

這個時候,屋子外麵傳來了幾聲鳥叫。索旺不再和我們說話,而是立即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到門口,然後從邊上的陶罐裏掏出些東西向屋外拋去,然後又回到了炕上。他用手擦了擦衣服,我發現他的手上有些血跡。他當做沒事一樣的繼續喝酒,嚼著盆子裏的羊腿,然後看著一直默默不語地白翌和我說:“你們和他不一樣,是已經死過的人。你們身上沒有了生人的味道。”

白翌不動神色地朝他看去,白翌淡淡地說:“你身上也有不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