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喝到碗見了底。
身邊圍繞著的,不但隻有他身上幽幽的蘭花之香,而她的味蕾中,卻是夾雜著幾分在外人看來有幾分辛辣未甜的薑味兒。
卻在那一刹那,隻覺整個人有些頭暈目眩。
“瓘...瓘哥哥?”
隻是,在意識莫名的變模糊之前,透過那精致的木匙,以及他那修長又好看的指間的縫隙看到的最後一眼,
便是他對她萬年不變的柔情與眷戀。
緊接著,才是那一片道不盡又見不著盡頭的黑暗...
“王妃?王妃!”
一旁正準備隨時待命的蘭花舞見狀,蘭花舞見本好端端的鄭清清昏倒在蘭陵王殿下的懷裏,第一反應,當然是懷疑王妃是否有了個什麼好歹,忙一個箭步上去,關切的詢問道:“殿下,王妃她這是...”
卻見高長恭一邊不忘將懷中的鄭清清打橫抱起前往床榻,替她細心和上被子,邊不忘轉身,對蘭花舞道了句:“無妨,清清這個,隻是藥倒而已。”看起來,好看的麵上高毫無波瀾,語氣也是淡淡,辨認不出任何情緒。
看起來,怎麼都像是謀劃好什麼似的。
“藥倒?!殿下,這是為何?”蘭花舞眼中是又驚又迷惘。
“周國再次起兵,直逼我洛陽。明日孤將遵皇命,與斛律老將軍領兵前往洛陽支援。清清她將生死置之度外,不顧危險,要與孤奔赴前線。孤自然是不願意她與我去冒險,遂,一時想不到辦法,才出此下策,在湯中下了足量的蒙汗藥。”
抬眸見那丫頭依舊是一副憂慮神色,便是上前寬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莞爾一笑。
“放心,我有把握。我掐準了量放的。清清會於明日我領軍出了金墉城之際醒來,介時你不必擔心如何向她說這個事情,出發前,我自會留書一封,與她親自說明。至於你要做的是,務必和絕塵看好王妃,不要讓她隨意出金墉城半步,有什麼事,記得飛鴿傳書於我。”
“哦,哦。阿舞明白!阿舞定當不負殿下對奴婢所托!”
卻見蘭花舞隻一愣一愣的點頭。完全一副乖順聽話的模樣。雖然還未反應過來,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但在腦中仔細想來,依照她了解王妃的性格,0殿下這一通囑咐是完全行不通的吧?
若是王妃很是固執的要去做一件事,怕是十個她還有絕塵大人,都拉不回來啊。
隻是聽殿下這麼說來,這再次與周國交戰,其中凶惡危險定是有的。畢竟去年自己也是親眼的見到過。
所以一時之間,自然覺得蘭陵王殿下這樣做,也是又他的道理在的。
隻是當自己還要脫口而出多問高長恭幾句之時,抬眸卻見高長恭原來已經抬腳出了臥房多時了。
自己也隻好,對著床榻上,被藥倒的王妃一番掏心掏肺的感慨,自言自語。
寒冬的夜,對於每個人來說,總是漫長難熬。
當然,對於分隔書房與臥房的鄭清清與高長恭來說亦是如此。
屋外寒風凜冽,宛若絲綢一般的藏藍色天幕上見不到一顆星辰。那已經枯敗了的樹梢上空的一彎殘月。
屋外靜的嚇人,隻聽聞陣陣蟲鳴與那凜冽的寒風混合而成的嘈雜聲。
鄭清清因被高長恭藥倒,早已經昏睡在床。
蘭花舞是極其細心的去替她弄了個湯婆子之後,才盯著那凍人的溫度,吹滅了火燭,合上大門,這才退下。
而高長恭所身處的書房依舊燈火通明。
他如往常的夜晚一般端坐於桌案前,思忖著明日與周軍一戰。
隻是以往都是聚精會神,廢寢忘食的他,此刻看著手中的兵法兵書,卻是有那麼一些心不在焉。
透過那微暖的橘色燭光,也不知道刹那間,變得有些迷離的眼神,心裏究竟是在擔憂牽掛於誰。
大抵還是不太放心將她一人留在金墉城蘭陵郡王府罷。
不知為什麼,自己對信任的管家,絕塵,以及清清身邊那個叫蘭花舞的丫頭,自己心卻依舊有顧慮。
是怕她如以前一樣,突然不告而別,杳無音訊的消失在他的生活麼?
他在心裏這樣無奈的腹誹了自己一番。
不過,既然是他的蘭陵王妃回到了他的身邊,那他高長恭,就一定不會讓她,再離開自己的身邊半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