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的語氣,說完就把手從她的肩膀上鬆開了,插在褲袋裏,似乎剛才搭著她的肩膀的動作是非常自然常態的行為。
豐蕘抬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婺源是個適合寫生的地方,到了一定的月份經常可以看到背著畫箱來寫生的學生和畫家。所以在婺源的一些酒館和飯店經常會看到掛在牆上的速寫和水粉作品,外麵的招牌寫著“以畫換酒”。酒館算是有特色的了,用竹筒裝著許多品種的酒,在竹筒上貼著一張紅紙,用毛筆勾著酒的名稱。
李希伯喝慣了洋酒,對裝在竹筒裏的酒倒是新鮮的,一頭紮進了酒館就賴著不肯走,桂花酒、女兒紅、清華婺……每種兩小杯,擺滿了一方木桌。李希伯一種一種地喝過去,煞有醉死方休的架勢。
“不是特別正宗,但嘴裏留香還是不錯的。”喝完了一半,他這樣評價。
豐蕘有點擔心,酒精度數雖低,但混著喝還是容易醉。
李希伯注意到豐蕘對他微微擔心的表情,有點兒開心,一雙桃花眼就變成了狐狸眼,拿著小酒杯,兩隻胳膊橫起撐在桌子上,對著豐蕘笑。
豐蕘覺得他現在特別的風流,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你幹嘛。”
“擔心我醉嗎?”他勾著笑問。
豐蕘警惕地看著他,不回答。
李希伯搖晃著小酒杯:“我醉了。”說完“呯”的一聲趴在木桌上,發出呼嚕呼嚕打鼾的聲音。
豐蕘坐在他對麵,看著幹脆利落倒在桌上的李希伯,抿著嘴笑:“李希伯,你的演技真的不是一般的浮誇。”
聲音軟軟的,拖著點笑聲,跟留在嘴裏的酒香味似的,纏綿,柔和。李希伯趴在桌上,慢慢地睜開眼,不知道是不是婺源的風景太讓人忘記顧慮了,在這一刻,李希伯忽然渴望急了豐蕘的味道。
酒的味道是纏綿的,她的味道一定比酒更美妙。
李希伯抬起頭,直起身子,笑著凝視著她。
他的眼神是莊重的,是帶著一股信念的,又是蠱惑的。
豐蕘的呼吸在李希伯這般複雜的眼神下漸漸停止,時間變慢了,滿桌的酒在慢慢流淌的時間裏變得更加沉韻了……酒香撲鼻,撩撥人心。
李希伯慢悠悠地說:“我真的醉了。”
說完,站起來,隔著一方木桌,底下身子,迅速地湊近她,抬著她的下巴,沒有半分猶豫地親上她的嘴唇。
唇瓣柔軟,比預想中的更加美妙,比任何一種口味的酒都來的悠然,幽然,猶然。
沉醉地伸出舌尖輕輕地碰觸了一下她的唇瓣,帶著竭力克製的莊重感,在舌尖上晃過的味道迅速地烙到了心底,心也變成了一汪裝著酒的壇子,壇子晃蕩晃蕩,溢出了幽幽的酒香。
李希伯抬起頭,都不敢呼吸一下,生怕漏了這一縷淺淺的,珍貴的味道。
他眨眼,微笑:“不要怪我,我醉了。”
豐蕘,醉了的人做事往往是不負責任的,尤其還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