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過的挺開心啊!”剛一拎起水壺,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涼涼傳來,碧凝身體一頓,緊張的眨眨眼睛,下一刻,早已調整好臉上的神態,笑嘻嘻的轉過頭去看身後的來人。
“嘿嘿,師父,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昨夜那麼勞累您,也不多睡一會……”碧凝放下水壺,起身跑到秦世傾麵前,一邊笑嘻嘻的奮力討好,一邊在心裏隻想咬舌頭。
半年前,師父臨走時一再囑咐她和爺爺,無論發生什麼事,一年內都不可以離開焱山村落,更不能和外人接觸,這麼一來,她好像把師父交代的一切通通都給違背了,師父生起氣來,可是萬般恐怖可怕的……
“多睡一會?不過是半年,我的徒兒竟然在別人府中過的無憂無力理所當然的,我當初的囑咐沒有一句能實現,若是你,你睡得著麼?”秦世傾雙手背後,撇了碧凝一眼,語氣中盡是淡漠和不滿。
碧凝暗自咬了咬舌頭,清秀的小臉染上一絲愧疚,嫩汪汪的手指不停扣著他月白衣服上的花紋,聲音低低的在兩人之間發出。
“師父我知道錯了,可是你曾經說過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沈離岸曾經在焱山救過我一命,我要懂得知恩圖報啊,他娘子現在有難,我都答應人家了,不能不幫的,你就原諒凝兒,不要再生凝兒的氣了好不好?”碧凝使出自己的殺手鐧,兩隻小手抓著秦世傾的胳膊左右搖晃,聲音也隨之放軟,帶滿了撒嬌的韻味。
“沈離岸在焱山上救了你?”秦世傾眼皮一跳,眉頭瞬間深深皺起,低頭不爽的瞪著她。“為師臨走前有沒有叮囑過你,一年之內不許上焱山,你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結果呢?”
秦世傾越想越氣憤,雖說當初早就知道這個淘氣的小丫頭做不到這麼多,還是對她千叮嚀萬囑咐,可如今,她竟然連一個承諾都沒有遵守,簡直是氣煞他了。
“師父我錯了!”碧凝意識到秦世傾真的生氣了,眼底一慌,當即舉起手大聲成人錯誤,清脆的聲音在整個花園裏格外清晰動聽,如同婉轉的鳥叫一般。
“你做都做了,說錯還有什麼用?”秦世傾撇了她一眼,輕輕歎了口氣,對這個徒兒沒有絲毫辦法。
目光低垂,落在花園中一塊塊整齊的草藥上時,剛剛緩和的眉宇再次輕皺起來。
“這裏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他研究醫術多年,嚐過見過的草藥不計其數,這種草藥不是生長在火山之上的陰涼叢林麼,怎麼會在這裏出現,九種草藥就算了,居然還有最難存活的蝶羽花!
“當然是我前兩天移植來的咯!”碧凝揚揚腦袋,臉上盡是一片自豪。“師父曾經不是告訴過我,解開癡情蠱毒需要九種草藥和炙炎蟲麼配製藥物麼,所有的冬衣我都找來了,現在唯一的就是解開的術法了,你當初教給我的術法我沒有認真的練習,這麼多年過去了就早已忘記了,本想幫沈離岸的娘子解開蠱毒的,可是我怕我的術法不完整,中途會出了差錯,這樣是會出人命的,可是若是不及時解開,他娘子的蠱毒必然會越來越深,凝兒實在沒有辦法了,才想要師父出來幫忙的……”
碧凝吐吐舌頭,伸手一把抓住秦世傾的胳膊,語氣中充滿了懇求。
“師父,你就看在凝兒這麼善良有愛心,這麼知恩圖報的份上,就幫幫我吧,我當初可是信誓旦旦答應他們能夠解開癡情蠱毒的,我第一次這麼盡力的幫助一個患者,凝兒不想食言……”碧凝癟癟嘴唇,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看著秦世傾,眼底盡是一片懇求。
不管怎麼樣,她都是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怎麼可以就這樣輕易的放棄,既然已經困住師傅了,就一定要把師父說通,給沈離岸的娘子解開那癡情蠱毒才好。
“這是你當初犯下的錯誤,理應由你自己承擔,更何況,為師不喜歡那個沈離岸,更不喜歡這安平王府,癡情蠱毒繁瑣複雜,即使動用了解蠱之術,也是有一半的危險的,搞不好連解蠱的人都會被蠱毒吞噬,為師和他們無恩無怨,為何要幫他們?”秦世傾說完,輕哼一聲,轉身就要走。
哼,開玩笑,想要他無緣無故的解毒,也未免太小看他秦世傾了,最近的癡情蠱毒也太盛行了麼,皇宮中那位皇後娘娘被人下了癡情蠱就算了,這個沈離岸的娘子也被人下了癡情蠱,他秦世傾向來逍遙自在的,何必惹上這等煩惱。
“師父!”碧凝一慌,立即上前拉住他的衣袖,臉上已經浮現出了微微的不滿。“醫者父母心,師父你怎麼能這麼沒有愛心!”
“醫者父母心,這蠱毒,是病麼?”秦世傾挑挑眉頭,不再理會她的臭臉,拂袖打開她的手,轉身大步離去,留碧凝一人站在原地,惱火的直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