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2 / 3)

晚上,母親問他:“那姑娘呢?”

沈偉忠沒有回答!

“好好跟媽媽說說,媽不會像你爸這樣不通情理的!”

“走了,你們滿意了吧?”沈偉忠卻在心裏暗子嘀咕:她會回來的。

母親思索了一會兒說:“怎麼了?跟媽媽說說看!”

“被你們趕走了。”

“這麼說你們分開了?”母親心裏滿是驚喜,但她沒表現在臉上。

沈偉忠沒有回答!心裏想的是——烏雲能趕走太陽嗎?

見沈偉忠沒回答,她似乎更確定了自己的推想,這個美麗的狐狸精終於離開了自己的孩子,自己成功地保護了孩子。母親把孩子摟在懷裏,安慰似地說:“不是媽媽不好,隻是你還小,有些事情還不懂,因為你太年輕,容易走進情感的誤區,人呀,太洶湧熱烈的情感要不得,會迷失,走不出來,容易迷戀!就像很多孩子都迷戀遊戲那樣,沉迷進去,連身邊的一切都不要了,隻要遊戲裏的世界。”

沈偉忠並不理會母親的話,可母親仍舊繼續說下去:“偉忠呀,你有沒有怪你爸爸打你?”

“沒有!”沈偉忠木然地回答。

“那就好!你爸爸也真是的,脾氣恁壞。”母親眼著沈偉忠的眼神,覺得陌生極了,這種眼神,在孩子身上二十多年來第一次看到,一種孤獨的光,無所謂身邊的一切,隻看見心裏的自己,可是,這種孤獨的光更另她擔心的是恰恰充滿了歇斯底裏的希望,像顆要爆炸的彈藥,一點火就會暴炸,因此她說話就格外小心,不想去點這個炸藥,作為母親,她太愛孩子了,見孩子這個樣子,真是傷心欲絕,可在這個已有自己思想,懷抱著自己理想不放的孩子身上,覺得自己的力量那麼渺小。

從小乖巧聽話的孩子,怎麼才幾年不見,就變成這樣了呢!母親無奈地品著內心的酸澀。可母親還是不確定般地又一次問道:“她真的走了?”

沈偉忠沒回答。

離開沈偉忠的房間的時候,母親既是高興又是擔心。看上去真的和那姑娘分別了,也隻有分別了,沈偉忠才會這麼傷心。可這樣,她也就越擔心孩子了。

沈偉忠也不想對他們說起曉曉,他非常明白,再說等於白說。他隻把曉曉放在自己心裏,不想再把她拿出來,對著任何人說:“看,我的曉曉多美,多迷人,我要和曉曉在一起。”這樣覺得是褻瀆了曉曉在他心中的美麗和純潔無暇,他們根本是看不到曉曉真正美的地方的。既然這個世界上隻有他懂,那麼,就放在他一個人心裏好了。

夜深人靜,尤其是鄉下的夜,一切往死裏沉寂,冬夜的星空格外純淨,漫天密布的星星閃耀著。沈偉忠在房間裏思念曉曉,他靠著床,手裏拿著曉曉的照片,腦海裏浮現出過去同曉曉一幕幕的場景,西湖的柔波在他心頭蕩漾。他顯得特別安詳,眼睛泛著柔光,不時地從嘴角流出一個笑影。這是愜意地時刻,躺在柔軟地床上,把曉曉的照片舉過頭頂,凝視著,回憶著曉曉的美好,像是回憶一段逝去的美好時光,可這段時間對於他並不是逝去,而是延續,因為他的思緒正在延續下去,想著美好的將來,他戰士的使命就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最後的勝利。

接著,他把曉曉的相片平放在自己的嘴邊,敞開手臂,像十字架的姿勢,他眼睛緊閉,一動不動,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一個呼喊聲衝破窗戶,闖進他的耳朵裏,他刹時眼睛睜的很大,拿去曉曉的照片坐了起來。

“是曉曉!我聽到了,是曉曉在呼喊我!”他興奮地跳下床,直奔窗戶,打開窗,冰冷地風灌進來,“她在呼喊我!我肯定的!”可是,他又覺得不可思意,曉曉現在遠在千裏,怎麼可能呢?他極目遠眺,空曠的桑林消失在迷蒙的夜色之中,最後一抹光明也被遠處天地交接出吞噬了。“一定是曉曉,這不能用可不可能來判斷,這是神奇的力量,是心靈上的呼喊,存在我和曉曉之間。”

“我聽到了,曉曉!”沈偉忠在窗口大喊,“曉——曉!”因為空曠的鄉下,聲音波及遙遠,聲音在顫抖。

母親聽到了他的喊聲,心緒不寧,又進來了,看見沈偉忠在窗口,更加難受,她走到沈偉忠身邊,問:“誰在外麵?”她朝外麵張望,隻有一片銀灰色的月影,牆籬孤單地矗立著,一堆堆柴垛影子托的長長。

“沒有人!”沈偉忠顯然覺得母親的進來掃了興,不友好地回答道。

“沒有人你喊什麼?”母親的臉上充滿了疑問。

“喊卜相點嘍!”(方言:喊著玩)沈偉忠說,並且推著母親出去,說是要睡覺了。

母親臉上的疑問頓時化成恐懼,抱住他說:“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要亂想了啊?好好睡覺!”沈偉忠怪異的舉動讓她既害怕又心疼,這次對曉曉的呼喊,卻成為了另父母擔憂的導火線,讓人覺得沈偉忠的精神受到了極大的創傷而行為古怪。

母親被他推著出了房間,他又回到窗前,看著茫茫夜色,凝望著遠方的曉曉。

——我的喊聲父母可以聽到,曉曉能聽到嗎?就像上次那樣,她也許正安靜地躺在列車上聆聽我的呼喊呢!她穿越重山峻嶺,去美麗的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