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悅本來就是個爽直的人,有時候考慮問題有些一根筋,但也絕對是個跌倒能立刻就爬的起來的人,既然兒子都把話說開了,她也明白是自己烏龍一場,心中的結自然而然也就打開了,急忙表態道:“你媽還沒糊塗到拎不清好賴的份上,你這一切都是為了咱們家的安定團結。”
她拿起一枚鹹鴨蛋,剝去蛋殼,用筷子挖出蛋黃放到安然碗裏,笑道:“小然啊,媽這個人心裏擱不住事,有什麼說什麼,剛才的話你可別往心裏去,你也別回去跟家裏人說道這事,就當媽沒說過。回頭我打電話問問親家外婆,家裏給你洗衣服都用的什麼牌子的皂粉,往後你的衣服,你們屋裏的床單被套啥的,我就用這個牌子給你們洗。”
安然孩子氣地撇撇嘴,這些事她本來也沒想回家說!輕聲說道:“我不會的,衣服我拿回……”
“安安和強生都可以。”雲琛生硬地打斷她的話,不用想也知道她是打算把換下來的髒衣服打包帶回家,他很不喜歡安然這種拿自己當外人的生疏感,讓他深感挫敗。捫心自問,自己一直在努力為她建立與這個家的歸屬紐帶,事實證明,收效甚微,這其中自己的弟弟無端生事功不可沒。好在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相處,他不急。伸手端過她麵前的剩飯,邊吃邊說道:“媽,你回頭去商場記得買瓶安安嬰兒沐浴液,我給小然買的那瓶快用完了,出門前你到我房間的衛浴間看下標簽,這個產品的沐浴液有好幾個係列,別買錯了。”
“我回頭幹脆拿上它,讓售貨員給我照樣取樣,雙保險。”
“去商場專櫃買,千萬別為貪圖幾個小錢的便宜,跑去光顧街頭巷尾那些小店,節儉也要分清形勢。”雲嘯天叮囑道。
關悅笑道:“你當我是那王二麻子的膏藥——沒病找病呐,把我說的整個一摳門惡婆婆形象,好好的婆媳關係也讓你這個小批給批注出事來了!回頭收拾完我就去友誼商店買去。對了雲琛,你剛才說小然去新單位報到怎個事?小然啥時候又調動單位啦?”
“被市政府借調一個月,擔任副市長吳鳳英的專職俄語翻譯。”雲琛淡然回道。
雲深忍不住插話道:“哥,你還真打算讓她去市府那邊上班啊?你就不怕她再哭得要死要活的?”安然再怎麼說也是他家雲老大的老婆,他的小嫂子,他在家關著門欺負可以,別人欺負門都沒有,他雲深也是很護短的好吧。
安然麵色訕然,偷偷瞟了眼公公婆婆,訥訥地說:“我……我、就是……”
“就是什麼?”雲深狠狠地瞪著她,一副你敢否認試試看的表情。
安然素來不會撒謊,被他一瞪立即敗下陣來,心虛地斂下長睫,咬著嘴唇囁嚅道:“我……就、就是哭了。”她哪裏有要死要活了?哭一哭都不行嗎?就知道小叔子跟自己不對盤,不肯放過任何一個找她別扭出她洋相的機會,今天晚上說什麼也要搬回去家去住,回頭到單位後就給外婆和媽媽打電話,讓安哲開車過來把東西給她搬回去。
雲嘯天聞言放下碗筷,看著雲琛商量道:“要不我回頭給楊厚謙打個電話讓他換下人?”
“不用。”雲琛一口回絕,本次借調出爐的前因後果,他心裏是明鏡台一般,除非孫崢岐發話,否則沒人敢私下收回成命。從另一方麵來說,他樂見這個結果,讓她呆在外事辦觀看自己的姐姐和唐朝陽掐架總不是那麼回事,不定哪天戰火就會蔓延到她的頭上,他可沒有讓自己的老婆當炮灰的愛好。昨天看見她哭,他心疼得都想殺人,真要有那麼一天,他不敢保證自己不會提刀上陣手刃唐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