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年,究竟是與不是已經難以驗證了,所以你想出了這種方式。逼朝廷給你一個真相。”這等好辦法他當初怎麼沒想到,薑渙搖了搖頭,失策了。
“用玉璽交換當年的一個真相。”梁育抬頭望向山神像,虔誠道:“以告誡我父親在天之靈。”
“你可曾想過,若真相與你所想相違背呢,你又該如何?”薑渙語氣冰冷,像一把鋼刀劃破破梁育遮蓋現實的黑布。“畢竟當年沒有證據,現在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否者也不會用這個辦法來逼朝廷給你一個真相了。”
梁育斬釘截鐵道:“不可能。”
他眼神狂熱又偏執,像一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複仇者。
薑渙躺在地上,對著破漏的屋簷歎息了一聲,“當局者迷。”
當局者迷的不僅僅是梁育一人,還有刑部的一群高官。
“啟和四年。梁重九。”陳克撫須沉思,啟和四年他尚未步入官途,對於這個梁重九這人也是一知半解。他望向符淼,符淼乃是兩朝的元老,希望從他此處得到解答。
“時隔多年,還有人翻出啟和四年的事情。”符淼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記憶深處,那一場血禍又重現在眼前。
“啟和三年末,金人盜竊了大昭的機密,啟和四年初,順帝異常重視此事,命三司徹查此事,一時間大量官員入獄,除了三司會審,朝中的各部大臣都參與其中,不敢放過和遺漏一個細節,生怕導致大昭危亡。”符淼說道。“而這個梁重九身份特殊,他是武帝送到大金的眼線,和武帝應外合打敗金人後帶著他門回朝,武帝赦免了他們死罪。”
“按照常理,這等眼線不適合出現在朝堂之上,一來害怕金人懷恨在心來刺殺他們,二來也害怕他們被金人唆使反而會危害朝廷,所以一般情況朝廷讓其辭官,再給予一筆豐厚的銀錢讓其養老。可是這個梁重九偏偏留在了京城。”
鄭肅問道:“為何會留在京城呢?”
符淼搖了搖頭,他亦不知,當初雖然參與了此事,但這一點當年的梁重九也未曾說過。他繼續道:“金人大敗之後,他們內部分為了兩派,一派主和,曾經派使團過來協商議和。而接洽他們的就是梁重九,和平並未持續多久,金人主戰的勢力撕毀了合約。後來有人懷疑主戰派撕毀合約和梁重九有關。三司共審,外加諸位大臣陪審,最後他自己認罪了。”
陳克問道:“既然他已經認罪了,竊賊為何又說‘那真相來換’呢?莫非當年有什麼隱情不成。”
符淼垂眸不言,此事他也是一知半解。畢竟那時他也隻是一個小官。
鄭肅又問道,“那梁重九可有後人?”
符淼回憶道:“梁重九斬首後,十五歲以上的男子均流放,女眷充為官妓,時隔多年,也不知他們生死如何。”
鄭肅:“真相難尋,我們也無法在短短的一個時辰之內查清當年的真相。”
符淼目光狡黠,“他要一個真相,那就給他一個真相。”
陳克眼睛一亮,“符司丞可是有什麼妙計?”
“在下即可進宮像皇上討一份聖旨,嚴明梁重九是冤枉的。他真正要的不就是能夠替梁重九洗清冤屈嗎?我們不如將計就計,來一個引蛇出洞。”符淼轉過身朝冷驍道:“冷將軍。你立即集結人手,待對方傳話來,派人去埋伏。”
冷驍向前一步,拱手道:“請司丞放心。”
符淼布置好一切,即刻啟程前往皇宮,向趙譽討一份聖旨。
他前腳離開刑部,這個消息飛快傳到了城外的梁育耳中,他背著手,用運籌帷幄的語氣道:“讓他們拿聖旨去知悔崖交換。”
那人應聲退下。
薑渙斜視了一眼那人離去的方向:“你們的目的......真的是真相嗎?”
“何出此言。”
薑渙直言不諱,絲毫身為沒有人質而乖乖閉嘴不言的自覺,“隻不過覺得你們的辦法有點蠢。你去知悔崖交換,就不怕他們提前設下埋伏等你們自投羅網嗎?這顯然和精於算計的你的行事作風不符,再說了,這麼短時間內能查清當年的真相嗎?根本就是強人所難。還是說你知道朝中誰可能知道當年的真相?或者你們還有別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