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渙點了點頭,“看來進行得很順利。這一次我會呆久一點,順便連爺爺的事情一同了結了。”
薑婉歎了一口氣,“等乾元縣安定了再上去吧,你現在還是一個官,災民,寒潮,年後春耕。樣樣都需要你定奪。再說了北上大雪封山,你也寸步難行,此外你要準備縣衙的要事,身份文書,逃跑的路線,銀子車馬,你再迫切,再氣憤,也得等上一段時日。”
先謀後定,這是薑渙的行為準則,即使他現在恨不得衝上京砍了古朗的腦袋,也不能因為自己心急而大意出錯。
薑婉繼續給他出餿主意,“聽說有種名為‘夢不醒’的毒藥,中毒者如同喝醉了一般,一覺昏睡去,即使仵作也查不出來。逢年少不了喝酒應酬,喝多了,一覺不醒的事情也是常有的。”
這無疑給薑渙出了一個絕妙的計謀。“我會安排好所有事情再去,京城的事情了結之後,我會安排一個合適的時機讓乾元縣縣令死去。”
薑渙坐在薑婉身旁,一起望向門外。倆姐弟鮮少這般坐下來說話,大多數都是薑渙蹲在一旁,聽著薑婉喋喋不休,或者是薑渙在胡說八道,為自己闖下的禍事開脫。
火盆驅散了屋子裏無形的寒氣,到有幾分暖和,薑渙斜視了一眼薑婉。薑婉獨坐在交椅上,身後架子上是長刀,一人一刀,守著這一扇大門和山寨後麵數百人的家。
“我不知道你為啥讓我當這個縣令,或許他是皇帝,抗旨不遵是要掉腦袋的,也或許是為了山寨能夠好過一些。”薑渙看著火光之中薑婉那英氣的側臉,“可是要打理一個縣太難了,偷懶不得,縱容不得,每天都有操不完的事,你看我這段日子,頭發都白了好幾根,太難了,是在太難了。”
自打上任以來煩心事就沒斷過,薑渙人消瘦了不少,愁思如同外頭的雨雲,時時縈繞在眉頭。
薑婉沒想出什麼金玉良言排解薑渙心中的苦悶,直接擰著他的耳朵說:“自個不想受趙譽的氣就直說,拐彎抹角的,就是不願承認自己想偷懶,山寨的事情不願管,縣衙的事情也不想管。隻想貪玩憨睡,你還不如早日進棺材裏長睡得了”
“輕點輕點,我的親姐姐啊。”薑渙捂著朵叫苦連天,“你這暴躁的脾氣日後誰娶你呀。”
薑婉手中的力度驀然加重幾分,薑渙還未報仇差一點死在薑婉的手上。
小寒一過,薑渙開始著手自己的計劃,官員擅離職守,可是重罪,日後說不定會成為他計劃的破綻,他在山寨裏找了一個和自己長得五六分相像的人,花了一段時間學習和模仿自己,讓他代替了自己的位置,又將孟辛放在山寨裏,諒殺手武藝再高,也休想越過鴻雲寨取孟辛的性命。
安排好一切雜事已經接近年尾了。殺手倒是沒有再來,不知是知難而退,還是另有打算呢?
新桃換舊符,春去秋來,又是一年。千家萬戶在和暖的春風開懷暢飲屠蘇酒。大地回春,乾元縣也在寒風中挺過來了。
年後便是春耕了,薑渙連同幾個當地的地主紳戶,開鑿渠道,修建水利,將水引導田地裏,解決了春耕無水的困難,薑渙幹完最後一件事,才發現山裏的桃花都落完了。
天氣回暖,薑渙花了幾天時間打點好一切,收拾行李,輕裝上路了。
薑婉望著薑渙的身影消失在小路的盡頭,轉身回到了書案前,撚來一張紙條,提筆寫下三個字。跟著走到一旁的鴿籠旁,將紙條放進了鴿子腳上的竹筒裏。
信鴿展翅高飛,伴隨著南方的春風飛向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