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裏看管不嚴,失火又是發生在半夜,想救也來不及。段三刀又在地牢裏最深處,手無寸鐵,當時火勢極大,人群慌亂,也難以逃出來。”
薑渙冷哼了一聲,“枝懷縣下了好幾月的雨,地牢裏潮濕,怎麼會起火呢?而且起火時地牢裏一片混亂,這正是出逃的好機會,即使段三刀手無寸鐵他也照樣能夠逃出來,慌亂之中被倒塌的橫梁壓死了,這怎麼可能?”
“大人的意思是?”何栐感到一陣膽寒,“有人殺人滅口。”
若對方的目的是為了將這件事徹底的埋沒在黃土裏,他們殺了孟張氏和段三刀之後,下一個目標便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孩童和一個芝麻小官,可計劃仍未完成,為何這個節骨眼上服藥自殺了?
難不成……要對付我的人不是這批人?
“他的下一個目標說不定就是我和孟辛。”薑渙說道。“畢竟我也是知道真相的。”
“二當家的該怎麼辦?”
薑渙低頭沉思,這時,屋簷上傳來了一串細碎的聲音,那是腳踩青瓦的聲音,薑渙躍上的屋脊,屋簷另一頭上的黑衣人驀然止步,跟著到頭逃走。
薑渙沒有追上去,皆是殺手,抓到了一個還有一窩,接二連三,沒完沒了
“誰在上麵!”何栐問道。
“殺手。”薑渙說道。“看來對方等不及了。如此一來,隻能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他們沒有證據,也沒有證人,上京告禦狀都無人信。可也不能坐以待斃。“看好孟辛,這裏的事情交給你處理,我回山寨一趟。”
薑渙連夜趕回山寨,天光熹微之時,鴻雲寨裏的哨兵剛換一波,馬蹄踏碎了草木上的薄霜,薑渙頂著濕冷的細雨站在山門前叫門:“開門,我要見大當家的。”
薑婉披著虎襖坐在火盆麵前,薑渙喝了一口熱薑湯,被凍得發紫的嘴唇漸漸紅潤起來,目光沉沉地看著炭火,“事情就是這樣。”
“有點意思,知道這件事的都被殺了,還找上門來了。”薑婉說道,“所以你打算怎麼辦?上京告禦狀嗎?這不像是你想出來的辦法。”
薑渙坐在火盆前,目光沉沉地看著火盆裏躍動的火苗,“我不想和趙譽扯上關係。既然正路走不成,我也隻能兵行詭道了。”
薑婉知道自家弟弟的秉性,他可沒什麼菩薩心腸,滿肚子的壞水。一旦下定主意了,全山寨的牛都拉不回來,“一刀宰了他,這倒是永絕後患的好辦法。這世上多的是殺人無形的毒藥,就算是宮裏的禦醫也瞧不出端倪。可你就不怕他先下手為強,隨便安一個罪名陷害你,將你推到菜市口斬了。”
薑渙眼裏毫無懼意,“他真的要來,就別怪閻王不給他活路了。再說了這個官我本來就不想當。”
“需要幾個人做幫手?”
“就我一個就足夠了,乾元縣瑣事繁雜,我一個人速去速回。”
薑婉嘲諷地嗤笑一聲,“好吧,我先去給你準備一塊靈位吧。”
薑渙知道薑婉在開玩笑,還是不免打趣兩句“我的親姐姐,你這是在咒我早死呢。”
“這叫有備無患。”薑婉抽出了架上的長刀,刀身二指寬,雪白的刀身上隱隱有水波銘紋,在火盆前熠熠發亮,“嫌靈位晦氣,留下點什麼吧,萬一你失手了,連捧灰都沒有了。”
薑渙翻了個白眼,“就算命喪京城,保證給你捎一捧回來。
“你這一次上京也不全是為了孟遠生的事情吧,你還在查葛家的案子。”薑婉收起了長刀,前不久她收到了京城而來的飛鴿傳書,“你的人已經潛入禦史台,大理寺,以及刑部,可是當年的案卷太多了,找到爺爺的案卷還需要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