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 轉變1(1 / 1)

她將自己的整個身子都泡在水中,隻露出頭部,呆呆的望著水麵上漂浮的花瓣,靜靜的思索著什麼。蘇嘉颺,他這樣的態度倒是不讓她再害怕,隻是從頭到尾都覺得惡心,身上的印記很清晰,清晰的讓她回想起他所做的一幕幕。其實,他是她的夫君,他們之間這樣的關係已是平常,可是她仍是覺得不適應。腕上的鐲子撞在池子的邊上磕出一聲脆響,拉回了她的思緒,隨即淡然的一笑,她仍不接受他,是因為她的心裏早就有了一個人,再容不下第二個人。以前哥哥就常笑她,說她傻,認死理兒,即便是錯了也不回頭,即便知道有些事情是奢望,已是不可能也終不願放棄,她總覺得,再堅持一下,也許就能成功,可是這一次,他若是再也不回來,她該怎麼辦?她逼死他,這一塊大石壓得她透不過氣來,心像被人扯開那般的痛。是不是真的是她的錯,她早該心平氣和的接受,不應該癡心妄想,早給他定一門親事,他是不是現在就會好好的。即便不能在一起又能怎樣,隻要他活著便好,他若是死了,她隻會生不如死,行屍走肉而已。

蘇嘉颺站在池子邊上,看著她想什麼東西想得出神,以為她是在想昨天晚上的事,她會恨他麼?那就恨吧,總比不在乎要好不是麼,把她鎖在他身邊就好了,關在這座牢籠之中,隻在他身邊便好。

“愛妃在想什麼?”

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坐在池邊,任由著水濕了褲子也不去理,隻是看著她,想從她的情緒中找出一絲波瀾,可是她那雙如水的眸子裏依然是一片平淡,沒有他想象中的憤怒,委屈,甚至是低頭。是啊,還是他想得太簡單,封了她的內力,給她加一雙腳鏈,若是她是個平常的女子,恐怕早就會驚慌失措了,但是她是陸佳然,那個在戰場上指揮三軍,看著大軍兵臨城下不皺眉頭的女子,那個看著一把刀直直的向自己劈來仍麵無表情的女子,她一直不在乎自己,他的這些手段,在她的眼裏不過是可笑的小把戲,那到底什麼才能觸動她心底的那根弦?

“臣妾在想皇上,在想皇上的鏈子,皇上還真是舍得在臣妾身上下功夫,這樣一個普通的腳鏈,也是千年玄鐵所做,極其輕巧,卻也極其的堅韌,旁的東西是劈不開、扯不斷的,除非有鑰匙。其實有了這根鏈子,皇上封了臣妾的內力,倒是顯得多此一舉了,這根鏈子,即便臣妾的內力還在,也是扯不開的,皇上真是抬舉了臣妾。”

而蘇嘉颺卻仿佛沒有聽見她的話一樣,伸手觸了觸水,便拉著她的手臂,“這是呆了多久,水都這樣冷了還不出來,快些出來吧,省的著涼。”

待她從屏風後麵穿好衣服走出時,隻見他在案子上批著奏章,聽見她的腳步聲頭也未抬便緩緩說道,“朕已經命人把奏章都送到這兒來了,也吩咐過不讓嬪妃們打擾了,然兒,朕在努力,努力讓你接受朕,等到你接受朕的那一天,你腳上的鏈子朕也會給你打開,好不好?”

陸佳然在聽了他的話後有些嘲諷的一笑,轉身坐在榻子上,拿了一本書,看了起來,“皇上的意思便是聖旨,臣妾怎敢不從。不過皇上捕獲人心的方法還真是奇特,讓臣妾長了見識。若是臣妾這輩子都不接受皇上,這條鏈子,豈不是要被臣妾帶進棺材?”

一連幾日,蘇嘉颺除了上朝之外都留在落霞宮中,還不準人進去探望。眾人都紛紛猜測,皇後娘娘不知是用什麼手段留住了皇上,說不定皇後娘娘也會有個小皇子,到時候各個妃嬪的位置恐怕就會不保了。

“娘娘,您要奴婢辦的事,奴婢辦好了。”

宸妃緩緩的展開一卷畫軸,但是神色卻越來越凝重,“這是誰?”

“回娘娘的話,這是月華國的公主。”

“你是說皇宮裏的這個皇後不是月華國的公主?”

“這點奴婢就不知了,隻是這畫軸裏的人方是月華國的公主。至於皇宮裏的這個皇後究竟是個替代品還是換了容貌,奴婢也想不出。不過,奴婢查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查到過月華國公主的下落。所以,奴婢認為後一種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

宸妃有些生氣的將卷軸擲於地下,她本是想這個陸佳然若是換了容貌便是欺君,定會引起皇上的大怒,這便有了廢後的條件,隻是這個真正的陸佳然,恐怕蘇嘉颺也下不去手吧。那就不隻是廢後這麼簡單了,她要要她的命,而且是借著蘇嘉颺的手,無論如何,這個皇後之位她都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