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天將百裏家的事情安頓好後,連夜飛回國。
封鏡告訴她,慕雲深車子的刹車被人動過。
乘坐十個多小時的飛機,下了飛機後,蘇夏天無心休息倒時差,眼下掛著濃重的青黑,她坐上封鏡前來接她的越野車後,滿臉疲憊的癱在後車座,語氣滄桑的問:“查出來是誰在背後動手腳了嗎?”
封鏡開著車,他搖了搖頭,想起她看不見,便出聲提醒:“沒有,沒留下線索,那個人做得很隱秘,似乎很熟悉雲深哥。”
“熟悉?”蘇夏天喃喃自語道,左手食指撫摸無名指上戴著的鉑金戒指。
“如今最棘手的該是應對記者,以及慕氏集團該如何運轉下去。”封鏡擰著眉頭,臉色凝重。
慕氏集團沒了主心骨,需要一個人來主持大局才行。
“我來,”蘇夏天闔著雙眼,輕聲說:“我是他的合法妻子,丈夫失蹤了,我應該替他保管公司。”
封鏡疑惑的問:“可是,夏天,你們不是離婚了嗎?”
蘇夏天有些累,她輕聲的把兩人五年來錯過的烏龍離婚事件說了說。
封鏡聽完後,臉色怪異,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蘇夏天,說:“你們啊……”他歎了一口氣,鼻子有些酸澀,這一對小情侶的分分合合他是看在眼裏,從他們相愛到了後來的疏遠形同陌路,如今好不容易要修成正果,卻……
“下午我去公司一趟,安撫一下那些老員工,順便安排事宜。”
“需要我嗎?”封鏡問,他怕蘇夏天一個人忙不過來,再說了,公司裏有些老員工說不定會趁著此刻“趁火打劫”,誰都預料不到會發生什麼。
蘇夏天將入了嘴邊的“不要”吞咽下肚,她不該太過要強,朋友的好心幫忙,她應當接受的,何況她在太平洋彼岸還有另外兩個孩子需要照顧,這件事能盡快解決最好,她拖不起。
鹹濕的海風迎麵吹來,封鏡搭乘蘇夏天來到了事發現場。
距離這一場慘烈的車禍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現場的殘骸已經收拾好,打掃幹淨,沒了昨日的慘烈悲壯,隻是幾滴幹涸的鮮血昭告大家昨日這裏發生了何事。
事發現場是一處急轉彎的懸崖,臨海,下邊是破濤洶湧的大海。
蘇夏天站在懸崖邊,看了一眼下邊的懸崖,陡峭的懸崖下邊是驚濤的海浪拍打懸崖,耳邊不時出現海浪拍打懸崖的聲音。
封鏡解釋道:“昨日我來到事發現場的時候,雲深哥的車子衝破了高速柵欄,朝著懸崖下衝了下去,車子的殘害在底下找到,人不見蹤影。”
蘇夏天的唇瓣抖了抖,她擦拭掉眼角無聲掉落的淚水。
軟弱是這時候不該有的情緒。
“另外一位當事人是疲勞駕駛的一名貨車司機,他說當時雲深哥為了躲避他的車子,轉而向著柵欄撞去,沒想到撞破了柵欄,翻下了懸崖。”
蘇夏天的胸膛上下起伏,她很快了解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那個人想要慕雲深死!
蘇夏天再次看了一眼驚濤駭浪的懸崖底,這種情況下,慕雲深生還的可能性很小,幾乎是為零。
她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胸膛起伏不定,她不敢相信,觸手可得的幸福轉眼間離她而去,先是百裏燁華,然後是慕雲深。
幾乎是打得她措手不及,她的臉色微微發白。
若是其他人,說不定會因為這個重大的變故一蹶不振,遠走高飛,離開這個令她痛苦的地方。
可是,蘇夏天已經離開過一次,她不想第二次再離開有他的地方,即使……他可能先她一步,離開了。
“出重金,讓人打撈殘骸,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蘇夏天一字一句的說:“不看見他的屍體,我是不會相信他已亡故的事實。”
封鏡張了張嘴,吃了滿嘴冷風,竟是沒說出口什麼勸解的話,若是把蘇夏天換成他,相信他也會像蘇夏天一樣,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看見屍體,永遠都不會相信所謂的事實。
事實是什麼,親眼所見不一定為真!
看完了事發現場後,封鏡看她的臉色蒼白似鬼,小心翼翼的提議道:“夏天,要不要先回家休息?”
“封鏡,”蘇夏天虛弱的說:“過來扶一下我,我沒力氣了。”
封鏡扶著她,幾乎是摟抱在懷裏,把她攙扶上了車子。
車子啟動後,坐在副駕駛的蘇夏天閉上雙眼,輕聲道:“去公司。”
“你的臉色很差,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墊墊底,夏天,你也不想在公司眾人麵前出醜吧?”封鏡皺著眉說:“好歹你要對大眾公布你們的身份。”
“好,”蘇夏天想了想,睜開眸子,鄭重的對他說道:“封鏡,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