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致宇宙無盡的光年(1 / 3)

學校地麵潮濕的,雪化了以後,又連綿下了雨。經過一夜,才還原到原先的樣子。好久沒看見學校了,很親切呀!

自己的記憶,加是媽媽的補充。

有一條長長的線索。遇見了林棲、確認Narcolepsy、做手術、出院……重深努力地回想,記憶卻還是一段空白一段彩色混雜的東西。媽媽的講述。完全不像是自己親自經曆的。

像是聽著別人的故事,自己很隔膜。

爸爸也是因為Narcolepsy出的意外……那麼,自己很幸運了,可以得到治療。十幾年過去了。對爸爸的印象,隻停留在照片上。

林棲……我曾經的戀人?喜歡過的女孩子。

“嘿!”

嚇一跳。居然是胡珊。這個丫頭怎麼會出現在自己學校。

“你在做什麼啊,不好好做你的社會性調查。不是還要做報告?小心不及格!”

“我的研究,就是英國中學和中國中學學生的比較哦!”胡珊一本正經。

重深啞口了。

天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啊,胡叔叔會不會太相信這個丫頭了。就這樣放她一個人回國。媽媽隻問了她什麼時候回去,可沒問她是不是學校布置了這樣的任務。

前麵,有個女孩子,慢慢走著。這是很早的時刻,那個背影……落寞的……是林棲。要上前打招呼麼?

為什麼自己就是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和她之間,發生過的事,隻在媽媽的描述裏,變成各種零碎的線索。無法拚湊起完整的畫麵。

胡珊忽然一挽重深的手:“我們快去吃東西吧,我好餓!”

“去哪讓她?”

“餐廳啊!”

“你知道我們學校餐廳?”

“我剛才問了別的同學!”

“喂喂!”

一下子被拖著走到了林棲的並列的位置。

“你好哦!”胡珊主動打招呼。很有禮貌的。

林棲早就感覺到了。

兩個女孩子目光一個碰撞,火花四射。

沒錯,這個女孩子,根本就是喜歡著重深。她可以騙掉所有人,但是她的眼神,看自己的眼睛,無法掩蓋這個事實。她飛越了那麼遠的距離來這裏,是想要延續小時候對重深的喜歡。

重深已經忘記自己了,她何必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她還不知道這當中的經過吧!

林棲苦笑了!

重深似乎比較遲鈍:“我們一起去餐廳吧!我們不是同桌嗎!”

“你們是同桌?那不是常常可以上課聊天嗎?”

嗬嗬!哪有這樣幸福的事情。偷偷摸摸聊聊可以,明目張膽的,還沒這樣的人!除非是那種流氓混混的學生。

餐廳人漸漸多了。林棲習慣地買了兩份,回轉過來,重深也買好了兩份,他和胡珊的。他也看見了林棲手裏的兩份。

這個小小的細節,是聽媽媽說過的!

各自坐到了兩個桌子上!

是怕尷尬吧!

“待會兒我要去上課了,不能看著你,你不要亂跑。畢竟,這裏你不熟悉。”

“好!”一下子變得乖乖的胡珊,眼角瞥了一下林棲。

“下學期,我就要轉到藝術班了!”

“是嗎……”重深很仔細地觀察著林棲。

像是一個天使眷顧著他所庇佑的凡人。

但是,那麼眷顧,隻是一種憐憫。那些屬於林棲的過去,都是道聽途說,而不是共同參與,一起演繹的。

重深加重語氣:“希望你能夠考上好的服裝學院哦!以後,做一個大大有名設計師!”

這話,和當時說的一模一樣,但是味道卻變了。林棲忽然覺得,自己鼓舞了許久的勇氣,找不到辦法去變成具體的行動了。

重新讓他愛上自己。

該怎麼做?現在,他應該知道了過去的事情,卻沒有一點感覺。

感情那麼奇妙。說沒有了,就沒有了?重深,你怎麼可以辜負我那麼深的愛?可是,這不是自己的選擇嗎?不是告訴自己,隻要他幸福平安地生活下去,就足夠了。可是,看著他和胡珊的親密……

不要想這些了。

課間,景瑞把林棲叫出去,跑到教室外的梧桐樹下,景瑞問:“有什麼進展嗎?”

林棲搖頭。

“想一想,有沒有什麼你們說過的很動情的情話……”那些情話,都是很平常的!

“你們有什麼陰謀?”兩個人被樹後轉出的聲嚇到。

是胡珊。穿著漂亮的小皮草外套和長靴子,讓穿校服的景瑞和林棲頓時顯得老土。

景瑞皺下眉,好陰魂不散的家夥。

“我們沒有陰謀,有也不關你的事情。”景瑞本能地抵觸著這個笑眯眯的女孩子。雖然她看起來,毫無芥蒂的一派友好,似乎和誰都可以做好姐妹。

“小珊,注意別跑迷路了!”

林棲發自內心的,她不希望重深因為找迷路的胡珊而擔憂。

“謝謝,林棲姐姐,比景瑞姐姐好多了!”

好會挑撥離間。景瑞眉毛一挑,林棲喃喃說著:“情話……”

景瑞沒心思搭理胡珊:“林棲,想到了嗎?”

林棲忽然想起那個語文教師念誦過的詩歌了。鈴聲響了第一遍。

“我們回教室。”景瑞拉林棲。

“會考……定在本學期的最後三天。”班級導師一宣布,下麵有騷動。考試最讓人緊張了。

“這次會考很重要。成績會作為大學錄取的參考,尤其是體育分數……希望大家抱以萬分的重視……”

體育考試……

林棲擔心起來,劇烈地運動,適合做完手術的重深嗎?身體吃得消嗎?

重深卻心不在焉拿鉛筆在草稿紙上塗鴉。

最後連串成一叢叢的……珊瑚形狀。

難道,隻是短短幾天,就可以那麼記掛一個人。林棲不能相信。

重深呢?一點也不擔心會考。林棲責怪自己,怎麼沒想到,他還有一個在學校任職的母親。一定有辦法幫助到重深的。隻有自己一個人在白費心思。

胡珊幾乎是時刻黏在重深身邊。最遠的距離,也不超過三米。隻要自己靠近,她就像是一隻刺蝟,把所有的鋒芒都暗示出來,給林棲看。

幸好,還有唯一的優勢,同桌。

“重深,這是筆記。你缺課的時候,我都抄寫好了,給你。”

“其實,有複印機的!”重深把話說完,有一點點尷尬了。

林棲是一片好心哦。

“不過,還是很謝謝啦!”

“不是的,這個筆記,不是隨便找個人抄的,我把重點都整理了一遍。是專門,找的我們班上功課最好的同學!”

“他們?願意把自己的私人筆記借出來?”

在競爭那麼激烈的考試前,好多小訣竅,小機密都是不可與人分享的。

重深想象不出,林棲是怎麼弄到的。

林棲把封皮上有著凡高的作品《星空》的筆記本,推過去。筆記本就正麵與重深對視著。

一點點的感動,湧現上來。

即使是普通朋友,也是值得感激的。

可是,為什麼心裏沒有那種麵對女孩子的心動?真的曾經那麼喜歡過這個坐在自己旁邊的女生嗎?

重深收下了。

“你什麼時候開始藝術專業的訓練?”

“藝術班下學期開班!重深,你也不要參加吧!特別申請一下吧!雷阿姨一定有辦法!”明明知道這個事情不用自己操心,林棲還是不由自主問出來。

“為什麼?”

“我擔心你……”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我的narcolepsy已經沒有了!”

“但是你做手術沒多久!”

“放心啦,我感覺身體很好呢!做完手術,恢複得特別快呢!”

重深下意識地拍拍林棲的手背……這份親密,極其熟練。像是做過很多次。重深愣了一下,收回手。

林棲並不追問:“那,現在開始,我們都要用功了!”

“不管是念什麼大學,一定要為了青春努力的,不然以後一定會後悔!”

她說得很對。

重深翻開了筆記本。

“別的課程的,我也整理得差不多了,明天,帶給你!”

“好!”

很幹脆地答應。

自從經過治療,重深確實不再忽然就趴在桌子上睡覺了。

幾乎,再也看不到他默默地閉著眼睛,沉睡的樣子了。重深沉睡的時候,仿若最靜美的睡蓮。這個季節,睡蓮已經沒有開了。明年夏天才會開吧!

放學路上,夏喻的車依舊等待在學校門口的固定位置。

林棲心想,雷阿姨還是不能夠對重深完全放心吧!嗬嗬!母親是世上最不懈關愛孩子的人。

一下課,胡珊就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跟在重深的左右,手裏捧著一盒子蛋糕,要喂給重深吃。

胡珊嘴巴比蛋糕上的奶油還要甜蜜,很甜地說著:“阿姨,你今天好漂亮,都不像我的阿姨!”

夏喻一刮她的鼻子:“小滑頭,那像什麼?”

“像是,姐姐啊!不過我爸爸聽見了,一定說我沒大沒小。我先罰自己算了,就懲罰我吃兩口蛋糕!”

重深跟話:“這也算懲罰?”

“你不知道女孩子生來,減肥就是天職嗎?吃兩口蛋糕,而且現在是晚餐時間,是最可怕的懲罰哦!”

“好吧,說不過你!”重深認輸。

“難道是想把你重深哥哥喂成胖子?”雷夏喻說完,看見了走過來的林棲。

“林棲,不如送你一段路吧,這樣回家也早些,可以早點照顧小羽!”

要坐雷阿姨的車嗎?跟胡珊這個丫頭同一車廂內?

“怎麼,林棲,嫌棄阿姨的車嗎?”雷夏喻故意說。

林棲聽得出弦外之音。如果要重新獲得所愛的人,那麼,為什麼勇敢去爭取?敵人應該是激發鬥誌的對象,而不是投降的對象。

“才沒有呢!謝謝阿姨!”

胡珊還是一副甜美笑容,嚷嚷著:“阿姨,那我要跟重深哥哥坐,讓林棲姐姐坐前排好嗎?”

糟糕,輸了一步。

不管了,先上車。林棲鑽進前排位置。

車子平穩行駛,深冬的道路兩邊樹木都是光禿禿的了。胡珊在後排,一會兒捏捏重深的手,一會兒又摸著重深的頭發問:“為什麼有點亞麻的顏色呀!是在什麼店染色了嗎?”

重深哭笑不得:“沒有,天生的!”

“阿姨,我給你說個重深哥哥的笑話好不好?”

雷夏喻“哦”了一下表示回應。雖然,她是偏向林棲的,但是,感情的事情,隻能夠由重深自己決定。

“我八歲那年來阿姨這裏住的時候,有一天,重深哥哥帶我去買零食,就是那種烘烤的海苔味道的豆子。我一吃,就哭了,豆子撒了一地。重深哥哥就慌了,安慰我不哭不哭。問我怎麼了?我就說,我擔心以後我嫁不掉了,因為掉了半顆牙齒哦!”

“有這回事情嗎?”重深打斷胡珊。

“當然!阿姨、林棲姐姐,你們是相信我還是相信重深哥哥?”

“小珊!”林棲果然上當。

“重深哥哥就說不哭,不哭,以後長大了,我娶你!”

重深假意看窗戶外麵,要說治療以後確實忘記很多事情,無法核對,那是合理的。可是,這個丫頭,那表情,太像是編造故事了。

“所以啊,我就跟重深哥哥拉鉤啦!”

“小孩子的遊戲嘛!”林棲忽然醒悟,不能夠順著這個丫頭的話,趕緊扭轉局麵。

“誰說話不算數,誰就是小狗哦!做人不是要言而有信嗎?在國外,爸爸天天給我說中國的美德就是有信用!”

“好吧,講信用。可是,誰能夠證明你說的是真的!”重深捏她的鼻子。

胡珊卻不閃躲,讓自己白皙光滑的鼻子,被重深捏到。

本來隻是裝一下樣子捏的,重深心裏蕩漾一下,麵孔紅了。畢竟不是小姑娘了,而是十六歲的女孩子了啊!

“我還沒有講完哦!”

“然後我就把豆子給重深哥哥吃,結果,他也馬上哭了!”

這下林棲好奇了,雷夏喻也忍不住問:“為什麼呢!”

“原來是老板拿錯了豆子,把海苔青豆拿錯成芥末味道的了!”

車子裏的四個人,都笑了。

雷夏喻卻心裏一冷,胡珊這個丫頭,似乎心思也太多了。才那麼小,就那麼會捉弄人,那麼會獲得別人的同情!

到了十字路口,林棲下車,俯身說:“謝謝阿姨,重深,再見。小珊,再見!”

胡珊背對著重深,看著林棲,忽然做了個鬼臉,林棲後退一步。胡珊又是一笑,那是一股你輸定了,重深哥哥非我莫屬,誌在必得的味道。

在車站站牌下,林棲回過神來。手機裏來了一條短信,是重深發來的。

“不好意思哦,我在反光鏡裏看見她做鬼臉嚇唬你,小珊就是這樣的調皮。你不要介意。我代她跟你道歉!”

這算什麼呢?

哥哥給妹妹出麵嗎?

還是,給自己的戀人出麵?

林棲回:“我不介意哦!別忘了複習功課,明天我帶其他功課的筆記給你!”

風吹著,很冷。從開了暖氣的車裏出來,林棲哆嗦了一下。

一班車開過來,林棲上了車。

她想起,那個蛋糕被重深遺忘在車上的初夏日了。

失去了記憶,愛一個人,就沒有了依附的根據。

那麼,隻有找回記憶。

景瑞曾經建議過,用那些過去的情話幫助重深找回那些深愛的感覺。

是的,記憶可以失去,但是,愛的感覺一定有殘餘。

重深,你一定要看見我的心意。

上天,請您幫助我!

這一生,我無法再愛上別的人了。

在筆記本的最後一頁,抄寫了哪首詩,在學校的醫務室,曾經聽見睡夢裏的重深念出的。

我們並肩而行,麵麵相覷,

迎麵走向期待中的幻景。

瞬間變得越來越短暫,

世界上隻剩下——我和你。

一旦把塵世間的哀歌忘記,

兩個靈魂便飛翔在遼闊空域,

當視線和視線交彙在一起,

他們的感受會深深印在心底。”

會考。

體育場裏,是一隊一隊緊張地等待著通知的學生,男生和女生分開了地段。男生們左邊靠近看台地方,女生在右邊靠近圍欄和道路的地方。

分為五個項目,仰臥起坐、鉛球、跳遠、百米短跑、3000米。前幾個項目已經分兩次,在一天之內結束。

隻有最後的3000米……

女生是1500米,林棲根本不為自己擔心。

林棲一眼看見,重深也若無其事地和蔡健說話。

看來,他的身體真的恢複得很好了。前麵的幾個項目,一定問題都沒有。好吧,別擔心了。還是準備好自己的項目吧!景瑞一指看台,林棲順著看過去,是胡珊在那裏招手。

重深也揮手。

胡珊說的什麼兩個國家的中學生比較,看起來不像是瞎掰的。因為確實看見她拿著筆和本子,在記錄著什麼。國外的學生,相對來說還是自由發揮餘地大吧!

重深望見了胡珊,卻感覺背後,有一道目光。

回過頭,是林棲.

“如果感覺不舒服,一定要停下來。安全第一!”

說完她就離開,回到女生考試場所的地段。

胡珊在看台上,喊著:“加油,重深哥哥!”

男生們發出哄笑,都拿曖昧的眼神聚焦重深。

重深卻得大大方方的,並不解釋,也不臉紅,隻是回以一句:“我會的!”

景瑞哼了一聲:“這是考試,不是比賽!”

林棲和景瑞交換了一下眼神。換了是她們,絕對不會這樣大膽地給一個男生加油。即使是林棲,以女友的身份,也是做不出來的吧!

在這個方麵,真的落後在胡珊背麵。

監考老師三人一組,鳴槍!一個一個人記錄分數,輪到重深這組了。

蔡健同重深一組。

重深深呼吸一下,蹲下身。

老實說,身體確實沒感到什麼異樣。

真有點懷疑,是不是比常人不一樣。包括偶然回去的複診,林教授也是說的完全沒問題。關於身體這回事,應該感謝父母吧!

槍響了。硝煙一吹而散。

起跑了……

以前沒發覺,原來圍繞體育場跑一圈,是那麼的遠……

3000米,就是三大圈……要在五分鍾以內算是優秀。之外的,難說了!其實還有老師的印象分,純粹屬於他的自由裁量權。

呼吸漸漸艱難,風灌輸進衣服,耳朵,頭發都在飄揚,蔡健似乎在自己前後幾米內,他大概是照顧著自己的意思吧!

熟悉的體育場,變成了線條形狀的各種色彩,失去了本來麵目,模糊了。為什麼,連意識有點模糊了?兩腿出自本能地在奔跑,大腦卻像是在小時候的身體裏!像是小時候坐在什麼東西上,在飛翔一樣!

飛翔的四周,一片彩色,然後飛到海洋之上,那裏有光線濃密的雲彩,有夕陽,飛行著,越來越低,幾乎貼著海麵。然後回到了地麵,“轟”,變成了一片空白!全世界都是空白,連自己也消失在空白之中了。聽見哄然的聲音,然後哄然的聲音也消失了。

轉醒過來,重深看見的人,是胡珊。

所處位置,還是白色的環境。

不過周圍是齊整的物品。自己已經不在體育場了嗎?

這是在?

你好啊!熟悉的老太太。

是在學校醫務室。

那麼,重深明白了,隻有一種情況下會這樣。

“我跑著跑著,暈倒了吧!”

胡珊的麵孔全是緊張:“是的啊!把大家都嚇到了!”

“重深哥哥,好沒用!”

“不是,不是的!隻是跑得太辛苦了。”

“他們呢?”

“誰?”

“蔡小賤?”

“你是說蔡健哥哥?他背你來的。然後回去重新考試!”

重深抓緊了胡珊的手。這個時候,他的掌心裏,隻有胡珊的手。

林棲在哪裏去了?不是說,她曾經與自己不論何時,都在一起的嗎?

不去想了!頭還在疼。

在自己暈倒之前,不,也許不是暈倒。而是narcolepsy根本沒有完全根治。

或者,不是像自己以為的那樣,手術之後恢複得非常好!

在突然的昏睡之前,自己的腦海裏,似乎飄過一個疑問。

但是,現在沒有痕跡了。

如同漂過天空的白雲,不見痕跡。

究竟是什麼問題。重深皺緊眉頭,苦苦回憶。

絕對是無比重要的問題。為什麼一點也沒有線索了!

汗水仍然從額頭冒出!

“不要這樣辛苦了,休息吧!考試過不了就算了。大不了去國外念私立大學!”

老太太插嘴了:“丫頭,家裏有錢所以就不用功了嗎?”

胡珊扁著嘴巴,不回話了。

老太太走進重深,拿手電筒檢查重深的瞳孔。

“重深做過手術,肯定是身體還比較虛弱,可惡,該死的考試製度。”胡珊恨恨的。

“手術?”

胡珊對老太太說:“是的。”她指指自己的腦袋,表示那裏是手術部位!

她簡直什麼都知道。關於重深的事情,無所不知的樣子。

老太太重新檢查了一下,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我看還好,不過,去你接受治療的醫生那裏複診,這樣比較穩妥!”

雷夏喻要求約見林教授,但是,跟著林教授的研究生,也是助理。卻這樣回複,林教授出國開學術會議了。

至少需要等待兩個星期。

不過,研究生助理告知:“常規身體檢查,不用等林教授的,直接過來就是了!”

雷夏喻的心,並沒有完全放下來。

即使手術之後的一段時間,完全沒有出現反複。

現在出現了反複,她忽然覺得,像是放下心上一塊石頭。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念頭?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檢查的結果全部出來,已經一天過去,天色黃昏了。重深的身體,很正常。

在運動場上,大量運動缺氧產生昏倒,也不是很特別。缺乏運動的學生常常在驟然參加劇烈運動時候,出現情況。所以,不鼓勵平時懶惰,考試時候直接上。

胡珊一聽,剛好又可以批評這種製度了。

林棲等在門口,等著夏喻和重深出來。她沒有理睬胡珊,而是直接走上前:“阿姨,重深還好嗎?”

“還好!”

“我沒事!”重深也附加著回答。

“會不會是narcolepsy,沒有完全根治……”林棲擔心地問。考試場上出狀況,證明她的擔心,不是多餘的。

“要等林教授回來了!”雷夏喻說。

“我看肯定不是。隻是臨時運動過量。對吧!重深哥哥!”胡珊說得很有自信。

景瑞也趕過來了,考試完畢,她和蔡健一道叫的出租車。

這群孩子之間似乎有很多話要說。雷夏喻笑笑:“重深,我先回去了。記得回來的時候,讓大家陪你一起。”

“阿姨放心,交給我!”蔡健很豪爽地拿拳頭捶捶自己的右邊胸口。

“找個地方坐坐吧!”景瑞提議!

經過翠藍小館。

“那就這裏吧!”

“醫生真的說不要緊?”蔡健問。

“真的!”重深笑一笑,很感動。有他們的關心,他總是容易感動。

要緊的,是找到那個問題。

可惜,他們都幫不上忙!

景瑞欲言又止!

重深偏過頭:“怎麼了,景瑞要說什麼?”

“現在不方便說!”

“為什麼!”

“有不合適的人在場!”

“怎麼會呢!你們都是我的朋友,至於胡珊,是我家的妹妹!”

胡珊反而直接說:“我承認是我不對!”

重深驚訝了:“你做什麼了?”

“今天你昏倒,我不該搶著把你送到醫務室!”

“這沒有什麼哦!小珊關心我啊!”

“希望林棲姐姐不要生氣哦,我把你關在醫務室外麵!”

什麼?關在外麵。

重深愣了一下。

林棲一笑:“沒關係,有人在旁邊照顧就可以了,不一定非要是我不可。”

景瑞起身,一拉林棲:“算了,我們走吧,回家吧!某位同學現在根本不需要你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