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鶯鶯笑了起來,眉眼彎彎地對提出了這個主意的人道謝,似乎她剛剛真的沒想到這一點,於是道謝的時候也分外真誠,直讓人恨不得自己可以繼續為她排憂解難一輩子:

“你說得對!我怎麼剛剛就沒想到這一點呢,真是太感謝你了。”

被她道了謝的人立刻就臉紅了起來,活像一隻剛從蒸籠裏拿出來的龍蝦似的,說話都說不完整了:

“不……不客氣……”

就在這一片同學友愛的祥和氛圍裏,係統突然想起了剛剛施鶯鶯說自己“是個善良的人”,“不願意惹是生非”——

單看眼下的場合的話,的確很符合。

直到施鶯鶯敲開了教師辦公室的門,帶著靦腆的神色請謝成芳和她一起去十四班,係統也沒反應過來,難不成它的宿主真的改了性子,打算就此收手?

很快它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別看施鶯鶯現在被束縛在原主的身體裏,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美人,但殺胚的靈魂是不會以任何外物為轉移的,搞事之心一萬年也不死,自己動不得手就要借刀殺人,總歸要讓所有得罪過她的人都血債血償。

於是施鶯鶯帶著謝成芳往十四班去了,並成功在邁入走廊的那一刻,就從半敞著的門裏看見了她想看見的畫麵:

一堆人聚在她的課桌旁,正在拚命翻找著不知什麼東西。

“開始錄像,等所有人都到齊後,把他口袋裏的東西給我全都弄到地上。”施鶯鶯對係統囑咐了一句,隨即立刻擺出了一副受驚過度的神色來,對著教室裏正在起哄的學生們喊道:

“你們在幹什麼!”

——至此,正在錄像的係統才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這就是施鶯鶯剛才一定要和趙子悅把事情鬧大的原因!

今天是開學第一天,不少班級還都沒開課呢,也就一班這種從老師到學生都一心撲在學習上的、區區一本線在他們眼裏都是“發揮失常”的學霸班級,才會自發地組織起自習和講卷子的課程來。

因此,剛剛那些在課間看熱鬧的學生才能抓緊時間,在大家都沒把注意力放在學習上、老師對這種寬鬆的氛圍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時候,把剛剛的鬧劇傳得到處都是:

這場鬧劇甚至都不用鬧出校門,隻要讓十四班的人知道就行了。

隻要讓十四班的人知道,“施鶯鶯沒能交上作業,因為她把作業放在了原來的班級裏”,死性不改的這幫小混蛋肯定會去翻她的東西,想讓她也不好過。

本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原則,他們肯定不會隻讓某一個人去動施鶯鶯的東西,肯定會所有人一起。

按照施鶯鶯的計算,等最慢的那個人寫完……三千字檢討,正好應該是三節課的時間。

所以她故意拖到了這個時間來拿她那莫須有的作業,也果然把這幫小混賬們翻她東西的場麵盡收眼底了。

為首的男生在看到門口的施鶯鶯和謝成芳後,觸電似的縮回了手,梗著脖子強詞奪理道:

“我們什麼都沒幹,怎麼了?”

施鶯鶯的目光輕飄飄地在他身上打了個圈兒,什麼都沒說。

但係統明確地察覺到了她愉悅的、心滿意足的情緒,很明顯,這幫人要倒黴了。

——問題是在現行的法律體係中,對校園暴力的界定極為模糊。

就算施鶯鶯能拿得出證據,區區翻別人書包的這件事也不能讓他們傷筋動骨;再加上這幫學生家庭條件也都不錯,要不也不會跟顧城走到一起去:

施鶯鶯再怎麼有能耐,又要怎樣名正言順地去對付這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