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亦各持己見,有讚同,有反對,一時間,朝堂亦是紛亂。
“行了。”褚蒜子沉聲開口,朝堂之間瞬間亦恢複了平靜,隔著株簾道:“臨賀郡公覺得,此事該如何做?”
自桓溫平定成漢以來,亦因其功被封為臨賀郡公。
桓溫麵色平靜,舉步而出,行禮道:“回太後,皇上,於石閔,臣到時聽聞過一些,此人雖是晉人血脈,卻自幼認賊做父,而今不顧石氏之恩,背棄道義,殺害君主,此人的為人,確實不可輕信,臣以為,還是謹慎些,從長計議查明始末方做決定。”
“會稽王以為呢?”褚蒜子道。
一旁的司馬昱神色並無什麼變化,舉步而出,道:“臣到與郡公的想法相反,北上還宮洛陽,自來便是大晉之人期盼之事,如今有這樣的機會,又怎可輕易放過?”
“而石閔此人,臣亦聽聞一二,此人本是武將,行事也還算磊落,弑君之事,或許真有其他緣由也說不定,如今大趙內亂,羯人之勢大不如從前,我們亦可借此次機會,一舉驅離六夷,還都洛陽。”
桓溫道:“王爺也知此刻羯趙內亂不息,或許這便是石閔真正的目的,利用我們去趟這淌渾水罷了。”
“天上本不會有掉餡餅的好事,而這淌渾水,我們本也侵染其中,既是目的相同,便無利用之說了。”
二人各持己見,皆不肯退讓,到讓人有幾分頭大。
株連後的褚蒜子亦是輕柔著太陽穴,淡淡道:“兩位說的皆有理,既心存懷疑,卻又不願放過這機會,如此,哀家到有一個主意,命人前去探查一番,若這石閔是真心實意,我們到不妨一信,若是假,亦無什麼虧損,兩位覺得如何?”
司馬昱與桓溫相視看了一眼,司馬昱道:“此計甚好,隻是不知該派何人前去呢?”
桓溫亦道:“此人該精通武藝,若是敵軍有詐,亦有防守之能,更要有使臣之能,畢竟這件事非同小可,即是談判,自不能落了下成,臣以為,褚裒大人是不二人選。”
此言一出,眾人亦是一愣,連株連後的褚蒜子神色亦蒼白了幾分,隻因那人不是別人,而是她的父親。
她不是不知道此次北去會有危險,可作為後宮之首,亦不能心有偏私,而桓溫說的亦沒錯,父親的確比較合適。
她手指緩緩收緊,卻也沉聲道:“褚大人意下如何?”
褚裒麵色平靜,卻也行禮道:“回太後,臣願前去。”
褚蒜子眉心微緊,心中複雜,卻還是道:“如此,便有勞褚大人了。”
他們並未多耽擱,第二人,褚裒便也整裝出發,直赴大趙。
將軍府中,婧弋亦有幾分意外。“你是說,來的人是褚大人?”
上次因為養傷,在鄴宮中待了一月的時間,而自草屋回來之後,婧弋亦回了石閔的府上。
石閔點頭,道:“是。”
婧弋神色沉了幾分,石閔道:“怎麼了?”
婧弋搖了搖頭,道:“褚大人是褚姐姐的父親,亦是褚姐姐可以依靠的人,眼下桓溫在朝堂上的勢力威望越來越高,他們會讓褚大人來此到讓我有些意外。”
“你在擔心他們?”
婧弋未說話,卻也是默認,石閔卻道:“不必擔心,司馬昱亦不是尋常之人。”
“嗯、”
偏在這時,蘇亥亦急急走了進來,看到婧弋時卻是欲言又止。
石閔卻道:“何事?”
蘇亥有些猶豫,卻也道:“將軍,褚大人遇襲了。”
“什麼!”
“什麼!”
二人皆是意外,石閔沉聲道:“怎麼回事?”
蘇亥道:“屬下也不知曉,隻是聽聞褚大人剛入趙地未到兩個時辰,便也遇到人攔截,前去迎接的人和大晉派遣的人,包括褚大人在內,皆未幸免於難。”
“怎麼會這樣……”婧弋亦是不敢置信,石閔神色卻並不太好,道:“褚大人的行蹤本是秘密,而且就那麼巧,剛入趙地就出現這樣的事,看樣子,是有人不想此事達成了。”
婧弋麵色不是太好,她自相信不會是石閔下的手。“眼下要如何做?”
“屍體帶回來了嗎?”
蘇亥搖了搖頭,道:“當時消息散的極快,褚大人出事的地方本也是趙晉交界之地,褚大人的遺體亦被大晉的人帶回了。”
“徹查此事,此時無論如何,我們都該給大晉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