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峽穀,石閔亦翻身下馬,而後亦扶婧弋下來,婧弋看著不遠處若隱若現的草屋,亦是微微蹙眉,她不是沒來過這裏,這是石閔母親的故居,隻是上次與劉菻兒在此遇襲過後,便再也未來過。
她看著眼前的人,道:“為何來此?”
“去了便知曉了。”
婧弋看他如此故作神秘的的摸樣,無奈笑笑,卻也不再多問,任由他牽著往前走,可看到眼前的一切時,婧弋亦是微楞站在遠處,隻愣愣的望著那裏。
原本的草屋被大雪覆蓋,蒙上了一層潔白的晶瑩,而院落四周,卻不知何時被中上了梅樹,枝枝紅梅傲雪盛開,與草屋呼應,景色絕美。
而更讓婧弋愕然的,卻是那屋簷下掛上的一排排紅綢與門扉和窗戶上貼上的紅色雙喜剪紙。
這樣的景象,唯有新婚才有。
婧弋有幾分不知所措,石閔卻牽著她的手,一步步踏入這一片梅林。
淡淡梅香入鼻,一陣寒風悄然襲來,亦帶起片片花瓣,旋轉飛舞,到如花雨般。
石閔靜靜看著眼前的人,眼底是少有的認真。“婧弋,我曾許諾過娶你為妻,雖在我心中,你是我唯一的妻子,但我卻欠你一場該有的儀式。”
“抱歉,這些時日,讓你受了太多的委屈,眼下,沒有十裏紅妝,沒有盛世婚禮,沒有旁人,隻有天地為憑,母親為證,還有一顆真心,你,可願嫁給我。”
婧弋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人,長長睫毛帶了濕濛濛的水汽,其實,她本就不在意那些,即便全天下的人都不讚同,愛了便是愛了,即便以命為賭,她亦不會選擇離開。
而這段時間,她不是不知道他的處境,他不肯大肆操辦,並非真的是委屈自己,隻是為了自己的安危罷了,為將者,心中多一份牽掛,便會多一個破綻,亦如之前的事一般。
她不是不明白,更不會覺得委屈,可是今日,他卻為自己種下這一片梅林,在最親的人麵前,許下這一諾,他待自己的心意,她又怎能不明白。
她靜靜看著眼前的人,淡淡笑著,而後鄭重點頭,道:“我願意。”
石閔欣然一笑,卻也拉了婧弋朝屋內走去。“跟我來。”
屋中,紅燭喜果一應俱全,而兩身精致的喜服亦整齊擺放在那裏,婧弋嘴角淺笑,亦進了一旁的屋中更換衣物。
一身嫁衣紅袍精致絕倫,繡工精細,尾裙長擺拖曳極地三尺許,邊緣滾寸長金絲綴,美豔異常。
發髻高綰,卻不再是尋常女兒家綰的發飾,輕描娥眉,水點絳唇,一切,皆是那般用心。
婧弋望了望銅鏡中的自己,原本就不錯的容顏加上精致的妝容更顯嬌媚。
她從不曾這樣打扮,可是這一次,卻該是如此的。
喜帕蓋頭,婧弋就這樣靜坐在那裏,不知何時,熟悉的氣息靠近,亦向她伸出了手。
婧弋素手輕抬,將手放在他的手中,在他的牽引下一步步走著,她能感受到他的緊張。
婚宴之禮,並非如想象中的那般簡單,每一拜皆真摯珍惜,帶著白首相伴生死相隨的誓言,此生不負。
石閔緩緩掀過紅色的蓋頭,看到麵前的女子時亦是一愣,而後亦是淡然一笑,擁住麵前的人,沉聲道:“婧弋,你是我的。”
“嗯。”
一連三日,石閔皆陪婧弋待在了此處,雖她也喜歡這裏,但是她也知曉,石閔現在的身份,是沒那麼多時間可以偷閑的,雖也問過,可是都被石閔卻隻是說,隻想就如此刻般待在她的身邊。
她也不再多問。
而這一日,天下漸漸下起了小雪,婧弋剛出房門時,便也看著那熟悉的身影站在梅花樹下。
婧弋緩步走近,卻也將手中的披風披在了他的身上,淡淡道:“下雪了,天有些冷,久站容易受涼。”
石閔微微側眸,抬手亦握住她纖細微涼的手,而後亦將她擁在懷中,淡淡道:“你似乎比我更冷些。”
婧弋微楞,卻也無奈淡淡搖頭,並不否認,的確,一到冬日她就懼寒。
二人就這樣靜站這裏,偶爾紅梅花瓣緩緩落下,卻如停留了一隻緋色的彩蝶般。
她攤開手承接著這片片花瓣,寒風拂過她的衣袂,她卻未有半分動容。“這紅梅好美。”
“你喜歡便好。”石閔看著眼前的人,沉默片刻,卻也道:“婧弋,有一件事,我想與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