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向來不會明知故問,也該知曉,我所問的是什麼。”婧弋緩緩轉過眸,道:“那處所謂的禁地,是怎麼回事?”

周成麵色微沉,卻久久未有要答話的意思。

“或許,我可以親自去一趟那地方,亦或者可以多詢問幾個人。”說完,亦打算站起身。

周成微頓,亦出言阻止。“夫人。”

“所以,你是要自己說,還是我從旁人口中知曉?”婧弋繼續道。

周成麵色並不太好,頷首,沉默許久卻也道:“當時,城南發生火災,將軍匆匆趕到之事,大火蔓延,根本阻止不了,將軍雖不顧自己的傷,不顧屬下等的勸阻闖入火海,可還是未將人救出。”

“屬下不得以敲暈了將軍,將人帶出,可再回去時已然晚了,悍名軍的將士極力營救,可帶出來的,卻是一具焦屍。”

婧弋手指微顫,雖握著暖爐,卻覺寒意襲遍全身,森寒刻骨。

果然……與她有關。

“將軍醒來得到消息後,一言不發,包括看到那具焦屍時亦是如此,可當看到那塊玉佩之時,卻難掩傷痛之意,吐血昏厥。”

婧弋臉色越發難看,而這些事,她之前並不知道,她的手指越發收緊,聲音中卻帶著明顯的顫意。“然後呢……”

“當時將軍昏厥了好些日子,城中醫者皆無辦法,而此時,葛先生來了,他治好了將軍,可將軍神色卻並非太好,每日隻在那院中,坐在那具焦屍旁,不讓任何人靠近。”

婧弋眼眶微紅,心如針紮,從未想過,自己的離開會給他帶來這樣的傷痛。

“後來,葛先生不知與將軍說了什麼,將軍那夜卻如瘋了般,隻將自己關在那處院落之中,而後,卻如變了個人一般,雖與往常一樣神色,可那種渾身散發的刻骨森寒卻讓人不敢靠近半分。”

“之後,將軍雖將其安葬,可很多時候,也會去那裏,一待便是許久。”周成看著她,道:“直至……你出現之後。”

婧弋心中痛意難掩,可麵上神色卻無什麼變化,她別看眼,淡淡道:“你們該是怨我的吧!”

周成卻搖了搖頭,道:“屬下雖在將軍身邊的時間不短,可於夫人,卻是了解的,你們皆是孤傲之人,雖是情勢所逼,但那樣的局麵,你若選擇離開,也並非是錯。”

婧弋微楞,不曾想會是這樣一個答案。

“若說怨,到不如說感激,自你隨將軍回來之後,將軍才會笑,會有牽掛,會更像一個活著的人,而他的所有情緒,皆是因你。”

婧弋心中複雜難辨,未發一言。

周成卻繼續道:“夫人,其實你與將軍當日之言,屬下聽到一二,將軍自來少言,可是有些事,屬下覺得,夫人該知道。”

婧弋微頓,緩緩抬起眸,道:“何事?”

周成道:“將軍從不貪戀權勢,可若隻有權勢才能護住在意的人的話,那將軍將會毫不猶豫,夫人回來之前,將軍無數次責怪自己,若那時不迫於先皇,或許當時的局麵就不會如此,那一劍,便不會刺向夫人,你也……不會選擇以死來作為離開的方式。”

婧弋心頭劇痛,腳下亦有些無力,隻好扶著桌沿緩緩坐下,眼眶卻泛起了陣陣輕霧。

是因為她嗎?

所以……他才會如此……

“夫人,屬下知道你擔憂將軍,但夫人該明白,這個世上,即便所有人都不理解將軍,但那個人,不能是夫人。”

婧弋垂著首,手指攀向胸口,隻因那裏很痛……很痛……

她此刻才發現,原來自己對石閔的愛並不如他對自己的多。

周成麵色冷然,看她此番的摸樣,亦道:“夫人,你沒事吧?”

婧弋搖了搖頭,道:“你下去吧!”

可周成並無要退下的意思,夫人的臉色有些難看,這些時日,夫人的身子本就不太好,若再因剛剛自己那番話而有何不適,他即便萬死也難辭其咎。“屬下去請醫者前來。”

婧弋正欲拒絕,偏在此,亦道焦急的步伐急急而來,破門而入,周成麵色微沉,正欲發怒,卻不想看到來人時亦未再多言什麼。

婧弋亦是挑眉望去,看到來人時亦有幾分意外。“世兒?”

之前那段時間,因為石鑒的緣故,她亦留了世兒幾日,可是世兒卻擔憂母親,無奈,在石鑒繼位後亦讓人送他回去了,直至現在,亦快一月時間,卻不想他會突然前來,還是此番摸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