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世兒還欲說什麼,婧弋卻淺笑道:“剛剛世兒將酸棗糕放好沒有?姐姐還想吃點兒。”

世兒微楞,亦忙將手中緊攥的酸棗糕雙手遞了過來,剛剛雖事發的突然,可他卻是緊緊護好這酸棗糕的。“姐姐,你吃。”

婧弋淺笑接過一塊,淺嚐了一口,其實她並沒有太大的胃口,隻是不想世兒再想之前的事罷了。

她道:“世兒,天色晚了,今晚便留在這裏可好?”

她不知道石鑒是否已猜到,也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如何做,世兒暫留在這裏會比較安全些。

世兒卻有幾分為難,道:“可是世兒若不回去,娘親會擔憂的……”

“你娘親那裏我會讓人去告知,放心。”

世兒雖有些猶豫,可終歸還是點了點頭。

婧弋嘴角淺揚一抹笑意,可心中卻有些擔憂,到不知石鑒此次登門所謂何事。

將軍府書房內

火光明亮,安靜異常,未有火爐中發出的輕微聲響打破這安靜。

石閔端坐於原處,輕抿了一口香茶,燭光下,那雙黑眸如寒潭般平靜,沉穩,卻沒有一絲暖意,如這冷冽的寒夜般讓人難以靠近。

可他這樣的態度卻讓一旁的人心中多了幾分著急,他深夜來此,必不會是小事,他本以為石閔必會著急詢問,卻不想他卻一語不發,果然,還是小瞧他了。

他輕咳一聲,看著麵前的恩,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摸樣,道:“棘奴深夜方歸,看來公務是當真的繁忙了。”

石閔平靜的看著眼前的人,麵色並無多大變化。“不敢,瑣碎之事耽擱罷了,牢王爺久等。”

對上了石閔的目光,石鑒眼底劃過一抹冷意,他討厭這樣眼,這雙自以為是以為事事皆在掌控的眼,他袖箭的手緩緩收緊,麵上卻不動聲色,意味深長道:“棘奴公務繁忙,可曾聽聞今日皇上召見本王與其他幾位王爺入宮?”

石閔眸色微沉,卻不過片刻間亦恢複如舊神色,他緩緩合上茶蓋,將茶杯放置一處,淡淡道:“皇上是一國之君,召見幾位王爺入宮並不奇怪。”

未曾想會是這樣的反應,石鑒心中複雜,嘴角的冷意卻更甚,道:“那棘奴可想知曉,皇上召見我們都說了什麼?”

“既是告知幾位王爺的事,必不是石閔該知曉的。”

“今日皇上召見我等,並未多言什麼,而是講了一個故事,棘奴或許對這故事感興趣。”

石閔未說話,石鑒卻緩緩站起身,冷笑道:“棘奴可知,漢時一代名將,韓信。”

石閔不答,石鑒卻繼續道:“當年秦朝滅亡,西楚霸王項羽和漢王劉邦,雙方為爭奪統治之權各自開戰,韓信,便是漢王麾下的一名悍將,他用背水一戰之計,以數千兵力擊滅二十萬萬趙軍,以十麵埋伏之策,逼得霸王在烏江自刎,可以說此人為大漢奪取天下立下了汗馬功勞,可最後卻不得善終,棘奴可知為何?”

石閔眼簾輕掩,一抹精銳的光澤至他眼底閃過,他麵色如舊,道:“王爺想說什麼?”

“棘奴是聰明人,自也該明白,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有時候得到的太多,或許,禍事便跟著一起降臨了。”

石閔薄唇輕揚,道:“王爺說笑了,石閔自不敢與淮陰侯相提並論。”

石鑒心中微惱,以石閔的心思,必明白自己所言何意,可卻不曾想是如此態度,他冷言道:“你雖不敢與其相提並論,可是我們的皇上,卻想再行一番當年漢王呂後當年之事了。”

“皇上是皇上,他若想做任何決斷,旁人亦改變不了。”

“你!”石鑒氣急,惱道:“難道你真的要打算在這裏等死嗎?”

石閔嘴角輕揚,淡淡搖頭道:“王爺錯了,我並未說過要等死。”

石鑒微楞,而後亦冷聲道:“你剿滅叛軍亂黨,於大趙有恩,本王雖不知皇上為何會有此決斷,但也不想看到良將就此被害,故才連夜趕來。”

石閔心中冷笑,麵上卻無什麼變化,道:“王爺今日之恩,石閔必銘記於心,可是皇上畢竟是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真到了那日,我也並不能做什麼。”

“不,隻要你不想死,自然會有活著的辦法。”

“哦?還請王爺明示。”

石鑒看著麵前神色沒有一絲波動的人,目光也逐漸陰戾了起來,薄唇緊抿著,心中快速盤算著無數的念頭。“若他不是君,是否便沒有棘奴之後說的那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