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虛妄(1 / 2)

卻不那男子卻絲毫不以為意,道:“橫豎不過一死,實在逼急了,我亦可如粱犢那般反了,賭上一賭,我們還有活路,若再留在這裏,隻有死路一條了。”

那婦人聞言亦是一愣,而後也不再勸慰什麼,歎道:“哎!天不讓人活啊!”

婧弋聞言到有些意外的,畢竟未想過剛剛還在地上求饒的人,此刻卻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便也道:“你叫什麼名字。”

“陳四,他們都叫我四愣子。”那人道。

婧弋這才仔細打量了他一番,雖是這番打扮,但看年紀,應該也是二十左右的摸樣。

“到看不出你楞。”婧弋道:“你若願意,可隨我離開,但說真的,我並不確定都能將你們活著帶離這裏,畢竟前麵還有太多未知,我即便可以保護你們,但也做不到誰都能照顧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陳四微楞,道:“知道,你隻是給我們指一條路,順便在前麵領路罷了,至於我們能不能走到盡頭,亦要看我們自身。”

婧弋點頭。“你的外號果然不適合你。”

陳四卻並未在意,屈膝跪在地上,道:“生死由命,總該賭上一賭。”

“好。”婧弋亦道,或許,真的該做點什麼了。

初夏的天氣,卻不想天卻連降淫雨,鄴城之中,天色暗沉,狂風拔樹,雷電交加,街道之上,更因暴雨而無一人,數條街市看上去那般蕭條,亦如這天氣般。

鄴宮之中,因是天色暗沉,宮中各殿早早就燃上了燭火,唯獨一處殿宇卻與別殿不同。

暉華殿外,沒有了宮婢內侍,此時守在外麵的,卻是身著鎧甲的將士,他們手握長矛,各自在殿宇四周站著。

狂風驟急,引雨入廊,一旁的將士亦是微微蹙眉,忙後退了一步,而後伸手有些厭惡的拍了拍鎧甲上的雨漬,道:“這什麼鬼天氣,這麼大的雨,還連下了好幾日,還能不能消停了。”

一旁的將士亦笑道:“你就別抱怨了,昨日不僅是暴雨,還連帶了不少冰雹呢,你不知道,昨日守在這裏的兄弟那才叫個惱,還有的臉上生生被砸了好幾個包,到現在還疼著呢!”

“哎!真是倒黴,不過你說為何要我們守在這裏,不都已經貶了嗎?又不會出什麼幺蛾子,需要這麼嚴防死守嗎?”那小將惱道。

另一人聞言臉上笑意亦完全隱了去,沉聲喝道:“你瘋了,上頭的事也敢議論。”

那小將亦才反應過來,幹笑道:“我就是抱怨抱怨。”

“這裏哪有我們抱怨的,小心這一抱怨小命兒就沒了。”

“有那麼嚴重嗎?行行行,我不說了那不成嗎?”那小將低估著,亦未再多言。

另一人亦無奈的搖了搖頭,往門扉後看了一眼,亦不再言語。

而殿內,昏暗一片,一道閃電襲來,光影之下,亦能看到一個暗影。

她就這樣坐於木凳之上,長發披散在其後,未曾梳妝亦未點燈,就這樣靜靜坐著,一動不動,似乎坐了許久了。

世人都知劉氏被廢為太妃,卻不知曉石遵卻已將他們軟件,未得他的準允,不得出入半步。

其實,當時她並不想下那紙詔書的,可或許是威脅亦或者警告,石遵殺了張豺,並滅其全族,宮中她本還能用的人見到這樣的狀況,亦紛紛倒戈,她的手上,無一人可用。

她並不是彭城王的對手,亦不敢以世兒的性命為賭,終還是下了那詔書,隻是未曾想到,她費盡一切爭搶來的,到頭來,卻是這樣的局麵吧!

她緩緩站起身,一道閃電劃過,亦看到她有些蒼白卻極為不甘心的神色,她明白,石遵是留不下她和世兒的,待先帝殤期一過,他便會想過理由要去自己的性命。

她不能死。

可是現在,也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辦法,她唯一能想到的,隻有一人罷了。

偏在此,吱呀的開門聲傳來,劉菻兒微頓,眼中亦多了一抹複雜,卻至始至終未回首,也未開口說話。

沉穩的腳步聲並未靠近便也停了下來,並未靠近。

劉菻兒眸色微黯,直至許久,終是忍不住開了口。“你來了。”

而回答她的,卻是一片寂靜。

劉菻兒藏在袖間的手緊了幾分,聲音卻是故作輕柔道:“永曾,可還記得數年前那也嗎?你帶我離開那夜,我被帶入宮的那夜,那夜,也下了這麼大的雨,當時你私自帶我逃離,阻攔先帝,受了重罰,可是你卻不管不顧,任憑風吹雨淋,那一次,你險些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