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心之舉(1 / 2)

看來這四王子是真的在意眼前的人的,若他執意將其帶走,那便是將四王子完全得罪了,這四王子在城中的威望如何他不是不知,他一個小小的少卿哪裏得罪的起。

可是他也是奉命來此拿人的,若是人未拿回去,這廷尉府少卿的位置,隻怕他也是坐了久了。

該怎麼辦……

他跪在地上,麵色難看到極致,而那暗紋鹿靴緩緩靠近,清潤的聲音亦從頭頂傳來。

“眼下,你有兩個選擇,一,是將本王帶回去,二,此事事關王府,更關父王,本王會親自徹查,三日之內,必定給出一個滿意的答案。”

那少卿並不傻,王子此話雖是給了他選擇,可卻無法可選。

王上病情加重,若是人故意所為,便是弑君之罪,若是他們在無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就將王子帶回,那便坐實了此事是王子所做,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

此事若是王子所為到也無礙,若不是……隻怕廷尉府都不能留了。

自然,他不敢。

唯一的選擇,便是之後王子的話,所說選擇,其實亦是王子給他出路,他自也不敢不識好歹,便也恭敬行禮道:“王子既親自調查那自再好不過,下官亦會回稟,此番擅入王府雖是職責之內,但亦是不妥,還請王子責罰。”

此事本也棘手,若王爺徹查亦是最好的結果,這樣廷尉府能省去不少麻煩,亦能給世人一個交代。

“少卿大人是奉命行事,何罪之有?少卿大人公務繁忙,本王便不留了。”

“下官告退。”少卿本是聰明人,亦未多言,行了一禮,便也退下了。

而不過片刻的時間,一旁的管家也識趣的退了下去。

整個大殿上,隻剩下婧弋和慕容恪兩人。

婧弋道:“你此舉會引來麻煩的。”

慕容恪卻淺淺一笑,道:“我何時懼怕過麻煩?此事本是我疏忽,險些連累了你。”

婧弋微楞,道:“你不多問一句話,不怕此事真的是我所為?”

婧弋看著他,神色間多了幾抹複雜,這人明顯是匆匆趕回來的,而回來後想也未想,便對自己出言相護,如今連詢問都無一句,就直言連累二字。

誰料慕容恪卻是淺淺一笑,道:“你若真要如此,當時亦不必隨我入宮了,更何況父王的病情我知道,你是聰明人,不必多次一舉,而且……你不會這樣做的。”

他的話語沒有一絲猶疑,婧弋卻是一頓,或許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處處警惕的人,會毫不猶豫的相信自己,即便牽扯的人,是他的父王。

她看著他,亦帶了幾分感激之意,道:“謝謝。”

“你最近似乎很喜歡說這兩字。”

婧弋聞言,亦是淡淡一笑,道:“不過究竟怎麼回事?”

慕容恪神色黯了幾分,道:“父王病重,偏在此有兩名太醫言說,父王進入所服藥物並不妥當,所父王此次病情加重的原因是由兩種藥物所致,而父王最近服用的,是你之前開的藥方,故此,世子才會如此。”

婧弋微微蹙眉,道:“我能去看看嗎?”

她所下的藥物中,的確有兩味猛藥,畢竟燕王現在的身子,並不適合尋常藥物再細細調養了。

可即便是那兩位藥,亦不可能使病情加重。

慕容恪卻搖了搖頭,道:“此事現在你不便參與,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婧弋本欲想說什麼,見他如此亦未再多言,的確,眼下隻怕自己已成眾矢之的,再做什麼,反而會給他徒添麻煩。“好。”

“先回去吧!”

“嗯。”

此事很快便查清,那兩味藥材本無什麼,隻是藥材卻被人換了,所換藥材與原本藥材外形極為相似,可藥性卻完全不同,而罪魁禍首不是旁人,正是太醫署新晉的藥童,由於大意,抓錯藥物,顧才會出此事。

這樣的答案讓人意外,畢竟能進太醫署的藥童,不可能犯這樣淺顯的錯誤,即便真的分辨不清藥材,每種藥物所裝的藥屜不同,又書寫言明,不可能弄錯。

可是卻無人敢反駁什麼,畢竟此事關乎四王子,又是四王子親查,他既已給了答案,便是不想再讓旁人深究了。

夜清淺,月色隱隱的籠在雲後,一片淡淡暗寂。

世子府中早已熄了燈火,唯有世子寢殿中,有些許燈光晃動。

殿中,慕容儁隨意坐著,手中把玩著一貢瓷茶杯,淺抿了一口,茶味極苦,即便常人亦難下咽,可他卻沒有絲毫反應,視線隻落在桌案上的玉色棋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