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天由命(1 / 2)

眾人亦有些奇怪,可也不敢多言什麼。

婧弋的動作很快,而後便也收回針,恭敬行了一禮。

慕容皝躺在龍榻之上,卻也明顯感覺精神比之前好些,他微微抬手,一旁的內侍忙上前攙扶起他。

慕容皝靠在金絲繡枕之上,有些疲憊的聲音道:“你們都下去吧!恪兒留下。”

“諾。”

婧弋亦點頭行了一禮,淡淡看了一眼慕容恪,便也退至到殿外,整個殿中,亦隻剩下慕容恪和慕容皝兩人。

婧弋出了殿外,外殿中的人視線皆集聚在她臉上,婧弋緩緩頷首,到不是不敢與之對視,而是這慕容儁曾遠遠的瞧過自己,雖當時自己是男兒打扮,可畢竟有過一麵之緣,她亦有幾分擔心。

慕容儁的視線亦完全集聚在她的臉上,眸色冷冷的,道:“父王現在如何了?”

這話是在問婧弋的,剛剛父王的舉動他也有幾分意外,更多的是惱意,父王竟會讓一個不知身份的人替自己診治,僅是因為這個人是他帶來的嗎?

婧弋未曾抬眸,隻淡淡道:“民女無能。”

慕容皝病情不輕,而對這慕容儁她亦有幾分知曉的,若她之言,隻怕他不僅會針對自己,亦可能牽連慕容恪,若是虛言,到時若醫治不當,便是欺君,亦會被他拿了口舌。

果然,慕容儁眼中多了一抹冷意,道:“無能……好一句無能,你好大的膽子。”

“世子。”而此時,一道熟悉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慕容恪緩步靠近,對著慕容儁恭敬行了一禮,道:“世子殿下,她是我帶入宮的人,若是有何地方不妥,臣弟亦會一力承當的。”

“父王的身子,隻怕你承擔不起。”

慕容恪麵上淡笑依舊,道:“不牢世子掛心了,若世子無什麼事,臣弟便先告退了。”

說完,便拱手行了一禮,牽過婧弋便朝外間走去,絲毫不理會此時怒火中燒的慕容儁。

出了宮門,馬車之上,婧弋亦道:“你其實不必如此的。”

慕容儁畢竟是世子,他若因自己而得罪,並不好。

慕容恪卻淺笑道:“世子殿下雖脾氣有些急,可卻並非對誰都如此,你也不過是被我牽連罷了。”

“如此說來,這位世子殿下不是那麼喜歡你了。”婧弋道。

慕容恪淺笑搖頭,道:“或許吧!世子殿下其實才學性情都不錯,隻是太過於計較罷了,我雖已處處避讓,可似乎效果不太明顯。”

婧弋看著眼前的人,其實早在認識他之前,亦聽說過他的,這人太過優秀,優秀到他的位子不該隻是王子而已,而反觀,身為世子的慕容儁與他相比,便顯得才能沒那麼明顯的,自然也會時常被拿出來比較。

常年累月,又怎會沒有絲毫惱意呢?也難怪,他會如此態度。

“你到是看的開。”婧弋道:“不過你便不擔心他認出我?當時雖是遠遠瞧著,但應該也會有些印象,更何況當時我還是拿利箭對著他的,他是世子,恐怕這樣的經曆絕無僅有,必定會印象深刻的。”

慕容恪聞言亦是淺笑道:“的確,這樣的經曆讓人印象深刻,可你既來了此處,見麵是遲早的,而今日看來,他似乎並未認出你。”

所以,他今日之舉是故意的。

慕容恪沉默了片刻,卻也道:“父王的病情……”

婧弋道:“我不打算瞞你,之前太醫的診治想必你已經清楚,我今日雖施了針,雖可緩解,但亦無更多的效果。”

慕容恪臉上原本的笑意淡去,神色複雜了幾分,道:“僅是緩解,再無他法了嗎?”

“盡人事,聽天命,若你信我,我亦可開張方子,配上金針的話,效果應該會好些。”她亦盡力了。

慕容恪撐在膝上的手緩緩收緊,盡人事,聽天命……

“好。”

燕王病情較重,根本瞞不住,而整個龍城的人亦有人小聲議論著,這幾日,婧弋亦偶爾隨慕容恪入宮,替王上診治。

而這日清晨,婧弋正在用著早膳,卻覺平日裏兩個還算沉穩的丫頭此刻神色卻有些奇怪。

她放下手中的銀筷,聲音平靜,道:“出了何事嗎?”

那兩個丫頭微頓,卻也搖了搖頭。

雖是如舊笑著,可神色卻極為不自然,而這樣的神色更讓人懷疑,婧弋未說話,隻是緩緩站起身,便也朝外間走去。

那兩個丫頭微楞,忙上前擋在了婧弋身前,道:“姑娘用好膳了嗎?可是要出去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