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羨又妒,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有一個這樣的書房,想什麼時候看什麼時候看,想看多久看多久,這種快活日子,做神仙也不過如此吧!
“叮鈴鈴~”一陣鬧鈴聲響起,廖廣誌不無眷戀的歎了口氣,喃喃自語道:“過得真快啊!”他戀戀不舍的抬起頭來,看見我怔了一下,馬上回過神來,指著對麵的皮墩子道:“別站在那兒啊,過來坐!”說著話關掉了鬧鈴。
看著我疑惑的表情,廖廣誌道:“我這人自製力差,一紮進故紙堆裏就出不來,我怕自己玩物喪誌,所以定了個鬧鈴,每半個小時響一次。”
我頭一次聽人用“玩物喪誌”這個詞來形容讀書,不禁奇道:“多讀書有什麼不好嗎?”
廖廣誌道:“辯證唯物主義不是說‘任何事物都有其兩麵性’嗎?讀書也要掌握個度,這就像嗎啡,少打一點兒可以減輕疼痛,但用得多了,那就是涉毒了。書能教會人很多東西,但由於作者的立場不同、認知層次不同,所以很多書中的觀點不盡相同、甚至互相矛盾,所以書看得多了,反而會讓一個人失去判斷的能力,這就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的原因。所以古人說‘盡信書則不如無書’,信哉斯言!”
廖廣誌的這番話讓我心悅誠服,但同時也感到這個尺度的掌握實在有些困難,於是我道:“廖總,您看得書多,能不能給我推薦幾本?”
廖廣誌隨手從地上揀起幾本書道:“這幾本就很不錯。”
這幾本書的名字是《東周列國誌》、《誰動了我的奶酪》、《第五項修煉》,我原本以為廖廣誌會給我推薦一些人物傳記、經濟理論之類的書籍,沒想到他推薦的卻是這麼幾本看上去不搭界的書,看到我疑惑的表情,廖廣誌溫和的笑了:“其實書籍就像菜肴,不論川魯粵貴,隻要是高明的廚師掌勺,做出來的味道都不會差到哪裏去。武俠小說就是一個例子,這種體裁原本是上不得台麵的,但當金庸的讀者數以億計的時候,有誰還會小瞧武俠小說嗎?所以在所有對金庸的評論中,我認為最到位的一句就是:他向世人證明了一個道理,一個作家最重要的不是寫什麼,而是怎麼寫。”
我有些意外:“您也看武俠?”
“為什麼不呢?武俠是成人的童話,如果你不拒絕安徒生,那為什麼要拒絕金庸呢?你今天應該不隻是跟我來談讀書的吧?”
當然不是!廖廣誌向來討厭兜圈子,而我也樂得直來直去,於是我從電腦包裏掏出兩份資料遞過去,廖廣誌接過來先是粗粗的翻了翻,然後從頭到尾認真看了一遍,最後,他抬起頭來望著我道:“你們打算募集一千萬用於公司的發展?”
我點了點頭,等待廖廣誌後麵的問題。廖廣誌沉了一沉才道:“我問三個問題。”
“我一定實話實說。”
“第一個問題,與競爭對手相比,你們的優勢在哪裏?”
“我們唯一的競爭對手就是Google。國內做搜索引擎的雖多,但比我們做得早的沒有,技術上能趕上我們的沒有,至於Google,它就像一隻航母,雖然可以在太平洋耀武揚威,但是在廣袤的沙漠裏,它隻能擱淺,中文是世界上最複雜的語言,坐在大洋彼岸的斯坦福大學研究室裏是不可能做好本土化的。招股書中有詳細的技術指標對比分析,至少從目前來看,九問在中文搜索領域是超過Google的,而且這種差距不是在縮短,而是在加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