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彪走的那天,我安排了一場歡送會,準確的說,是一場送舊迎新的晚宴--送阿彪的舊,迎田夢的新。不知是出於歉疚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阿彪並沒有出席,而且從那天開始,他就消失了。
八月初的時候,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這個東風就是錢,而且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從目前的計劃來看,這一次的市場活動經費大概在一百萬左右。先前從廖廣誌那兒借來的五百萬已經花去一多半,大多用於公司的擴張及網絡硬件的投資,根據英子的統計數據,從賬麵上看來,公司目前的收支基本保持平衡。但實際情況卻是,一方麵我們的收入主要來源於競價排名,但從收入增長曲線來看,競價排名的增長幅度逐漸放緩,原因有兩個,一個是廣告收入受限於網站的點擊量,九問網的點擊量已經到了一個瓶頸,另一個是一些客戶在九問網的廣告投入大幅縮減,甚至有部分客戶完全取消了在九問網的廣告計劃,而這些客戶大部分都在穀原平一郎名單上;另一方麵,為了留住既有用戶和吸引新的用戶,我們在研發及用戶體驗上的投入呈線性增長。所以不難得出如下結論:如果保持現狀,在可以預見的未來,我們將陷入坐吃山空的局麵。
所以,我對這次活動報有很大的期望。我相信這個精心策劃活動將會帶領公司走出泥潭,隻要渡過了眼前這最困難的時期,我們麵前的將是一片坦途!但前提是,公司能支撐到那一天。
但是,能嗎?
答案是否定的。經過認真的分析評估,大家一致認為按照目前的狀況,公司支撐到最後的幾率很小。擺在我們麵前的是一個兩難的境地,不變,坐以待斃;變,加速滅亡。
那麼有沒有兩全齊美的辦法呢?自然有,說起來也很簡單,隻要籌到一筆錢足夠我們渡過眼前的難關就可以了。這個辦法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困難重重。我們評估了一下公司的資產情況,固定資產大概在二百萬左右,所謂的固定資產主要指硬件、網絡上的投資,加上公司賬麵上的資金,即便再把知識產權折算進來,總資產也不會超過五百萬,剛好跟借廖廣誌的那筆錢相抵,這樣算下來,公司的淨資產竟然趨近於零!對於這樣的一家公司,融資的難度可想而知。
這種時候,我第一個想到了廖廣誌。
我選了個周末去廖家,剛一進門,馮媽就歡喜的叫了起來:“哎喲!這不是黃老師嘛!你可是稀客喲!好一陣子沒見過你嘍!”
我笑道:“我這不是來了嗎?馮阿姨,這是給你帶的絲巾,看看喜不喜歡。”
馮媽喜出望外,一迭聲的道:“喜歡!喜歡!多謝黃老師你惦記!快進來,哦,對了,你等一下哈!”說著話從玄關的一個格子裏拿了一個儀器,照著我掃了一下。
我看那儀器有些眼熟,笑道:“這是測體溫的?”
馮媽道:“可不是!非典剛一開始,老爺就買了這東西回家,凡是來家裏的客人都要掃上一掃,而且進門要先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