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分外誘人,淡淡的銀光散落在殘舊破敗的木屋之上,門外小河依稀流淌,偶爾清風悄然拂過,木屋搖搖欲墜中,多了一點道不出的詩意。空空蕩蕩的屋子,木門“吱呀——吱呀——”擺動著,好似一個風燭殘年的老者,在臨之將盡之時,還要道一聲活著的氣息。
六個身著黑衣蒙麵之人,屹立在門外空地之上,眉宇中好似都飄過一絲失落。
“禁封,主人一向對你另眼相待,怎麼這次連你也拋下。”一名黑紗玩笑的說著,隻是多了些許譏諷之色。
禁封撫著通體赤紅的劍聲,隨即收回暗紅色的劍鞘當中,全不在意他人說些什麼,“主人自有主人的事要辦,我雖為其手下,卻也不該時時刻刻跟著,那和四條腿的畜生有何區別。”
“你罵我是……”
禁封笑著,雙目清涼透徹,趕忙打住,“我可沒有說你,你莫要自己給自己冠上個什麼名字,卻要把賬賴在我頭上。”
“你……”
“吵什麼?拿不到黑紗說什麼都是廢話。”聽其聲音該是早已過了而立之年,被小輩踩在頭頂心中自是有些不服。突見頭頂墨藍隻間劃過一絲似有若無的綠意,頓了頓,開口說道:“又是召集,這次不知又會是誰?”
“說不定會是主公,聽聞星辰、加沙他們便是得到主公親自下令。”
“那又如何?哼——第一次執行主公下達的任務,竟是慘敗的下場,自己沒本事也便罷了,偏偏辱沒了黑紗的名諱,弄得主公對我們這些人多少有了懷疑,真是可氣。”一習黑衣自顧自的說著,眾人隨之也有了少許思索。
禁封將手中暗紅色的劍一轉,扛在肩頭,一個自在的轉身,邁著大步向遠處走去。
“禁封,走錯方向了。”一個黑衣人提醒道。
“沒錯,就隻這條路。”禁封頭也不回的說著,大步邁的穩而堅定。
“黑紗召集,你敢不去,哼哼,你當你自己是何人。”聲音隨之變得嚴厲。
禁封爽朗地笑笑,全不把他的話放入耳中,“我還有事,遲些過去,我沒有把自己當做何許人也,我便是我,僅此而已。”
“放肆!”
禁封微微側過麵容,清涼透徹的雙目沒有過多的神色,隻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堅定,話語平靜,然而他的聲音卻好似天生帶著笑意,淡淡而出讓旁人聽著舒暢,隻是此刻這幾個人卻少了這般心思,“這句話還輪不到你對我說。”話畢抬手不由滑過麵上的黑紗,看似無意之舉,又好似有意為之。
“哼,莫要以為主人對你多說了兩句話,就當自己和旁人和有不同,在主公麵前,恐怕主人都要站在一旁,何況是你,”斷了片刻,話語變得更加嚴厲,“黑紗的規定,隻有死人是不用聽命的。”
禁封不再理會,轉過頭依舊朝著相反的方向,“隻要我自己知道自己還活著,其他人怎麼想與我何幹。”暗紅的劍鞘橫在頸後,雙臂環在其上,自在走著,不一會兒,漆黑中便不見了他的身影。
他人卻也不在意,足下一點,消失在黑夜之中,唯有一人緊緊盯著禁封離去的方位,遲遲沒有移步,眉宇之間射出難以形容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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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的兩個身影辨不清誰是誰,久久的沉默注視,但見個個黑衣人逐一散去,方才卸下一口氣,低聲說起話來,隻聽得一人急切,一人不安。
“那名黑紗倒是奇怪,為何背道而行?”
“我也不知,”思量少許,回道:“若是禁封,那便不足為奇了。”
“此話何解?”
那人沉默些許,好似心中也定不下主意,“多半的任務他都避而不做,卻又強留黑紗不離去,每次出沒也甚為可疑,想來是由什麼事情羈絆這他,讓其不得不留在黑紗當中。”
“即使這樣,不知他是否可以利用。”
“這我也想過,隻是……”那人隨之搖了搖頭,微微歎了一口氣,“先下我沒有太多的時日顧及到他,隻要他不因你我而來,便可暫且由他。”
“說的也是。”話音一轉,換而說道:“幸而你提前料之,早走一步,若是被發現了,可便真的麻煩了。”
“倒也算不得麻煩,隻是費些時候罷了,”低聲自語一句,繼而回道,言語中有了一抹化不開的愁雲,“主公早便有所懷疑,此刻看來已經知曉我的存在,隻是一時半刻尋不到我,暫且無法斷定我確實存在。”沉默許久,方才繼續說道:“當下之勢,再躲已然無意,看來是該出現的時候了。”話音漸漸拖長,好似還有所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