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人多有顧慮的說道:“可是你這最後一道穴……還沒有衝破,再者你這一身內力,勉強算來,也隻有七成才可以稱得上運用自如,倘若正麵衝突,以當下的情勢,怕是……”
隻聽得那人隨意的笑了笑,多了幾分自在,亦或是釋懷,“也罷,這麼久了都無法突破想來也是天意,至於這身內力,嗬嗬~~師父當年臨終前將畢生功力傳授於我,卻還再三叮囑若非萬不得已,決不可對他下手,我至今也不能明白,師父被他害得命斷荒野,這心中為何仍舊不想他死?留給我這一身內力,隻是擔心無人壓製他的野心,我雖無法運用得當,然危機之時,尚可以自保留的一命,現在雖有所改變,可終究殺不了他。”
隨之陷入一陣沉默,隨即而起的是一絲化不開的淡淡憂傷,聽上去更像是一種釋懷,帶著些許自嘲的意味,“想來師父還是甚為關心他的,可是他卻全然感覺不到,真是可笑,嗬嗬~~可笑。”
猶豫之聲淡淡問道:“聽你這話語多少有些埋怨之氣。”隨即傳出一陣輕咳。
那人淺淺舒了一口氣,隨意說著,“人都死了十幾年了,現在說這些又有何意,重要的是眼下該如何?”
“咳咳,你又作何打算?”
“你傷勢未愈,我也有傷在身,雖說避之無意,然此刻也非露麵之時,”隨之好似陷入沉思,片刻方才繼續開口,“還是……再等些時日。”
“還需多久,怕是來不及?”另一人似乎有些焦急。
“為何?”
另一人思慮許久,仿若有難言之隱,輾轉片刻,終是開了口,“主公要給 落 一份大禮,我擔心……”
“不準你提及她,”一聽到這個名字,隻覺他話鋒全然一轉,變得陰冷憤恨,“到現在你還記得她,之前的一切都忘了不成,”冷冷哼了一聲,壓製下湧上胸口的怒火,“我不想再聽見她的名字從你口中出來,你最好給我記清楚了。”
“你這又是何必呢?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她如今兩難之境,你也該放下了,即便真的放不下,也該暫且擱置一邊,待解眼下之急,除了害你至此的罪魁禍首之後,再同她來個了斷也不遲,不能因為她再將自己置於險境,你大難不死逃過一劫,可是運氣不會永遠都隨著你,命唯有一條,隻有好生留著,你才能弄清這期間的來龍去脈,你不能忘了你師父的遺願,還有重任在肩。”
“我放下?當初不也是你勸我來的嗎?哼哼~~我原以為我能放下,我原以為我真的放得下,不過是一場遊戲,是我太過用心才落得慘敗下場,可是……”話音一轉,憤恨之氣湧出,“當我再次看見她,我心中的怒火怎麼也無法驅散,她若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孤傲、不可一視也便罷了,然對一個稍有威望的山莊公子竟可以以命相搏……”
說道此處深深吸了一口氣,平複心情,繼續道:“我也曾勸解過自己,可是我始終無法說服自己,他一個貌不驚人言不壓眾,文不超凡武不卓越,隻知道兒女情長又怯怯懦懦的廢物,憑什麼讓她可以另眼相對,這是我至今從未有過的汙點,是我這一生一定要抹去的恥辱!”隻聽得“哢哢”幾聲作響,手中不知折斷了什麼。
“你這分明是嫉妒他?”
“不是!我對她從未真正有過情。”一聲厲喝壓製方才之聲,“活到至今我從未曾輸過,先下竟敗在一個武功平平的女子手上,嗬嗬~~是我的大意之錯。”
笑聲中滑過一絲詭異,“就算棋逢對手,這一局我顯得稍有遜色,然我觀清大勢,一定能力挽狂瀾,至於她?不過是外人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亂的了一步,卻亂不了整局的棋勢,”隨即話音延續,更顯意味深長,隻是多了些許詭異,讓聞者心緒不定更添擔憂,“這一次我會很用心的走好每一步,嗬嗬~~讓彼此在這棋盤之上,都能真正盡心……”
那似有還無的笑聲,填滿言語道不出的詭異和陰冷,好似夜間出行的羅煞突遇難得點亮他雙目之物,逆境中有絲按耐不住的欣喜,讓聞者隻覺迷霧重重、播散不淨。
或許正因得這鬼魅的笑聲,使得另一人不再繼續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