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星醒來的時候,薄非霆人已經直接躺到地毯上睡著了。
他也困,也累,也疲憊,也隻有在看到陸沉星好好的躺在眼前時才睡得好。愛情真是奇怪,連你的睡眠都為你安排得明明白白,你愛上了,你掉進去了,你被愛情抓住了,你全身心地浸入其中,你的呼吸、你的眼神、你的笑,都在愛情的魔域裏,都在那個人的掌心裏。
陸沉星踮著腳尖,輕手輕腳地爬到他身邊躺好。
已經天黑了,外麵隱隱有人聲傳進來,燈光透過窗子,落在薄非霆鑽著胡茬的臉上。陸沉星的指尖在他的下巴輕輕地摸了一下,堅硬的胡茬紮得她指尖癢癢的。
薄非霆眉頭皺了皺,突然抓住她的指尖在唇上摁緊。
陸沉星張了張嘴,還是沒能發出聲音。藥沒用嗎?她擰擰眉,慢慢俯過去,在他的手背上親吻了一下。
“醒了,我抱一會兒。”薄非霆眼睛還是沒睜開,一隻胳膊伸過來,把她緊緊地摟進懷裏,再側過身,一條腿也壓了上來。
活像抱著一隻軟綿綿的長枕頭。
陸沉星整個人趴在他的懷裏,用力呼吸著,他身上的氣味熟悉又好聞,對她來說,比氧氣還好使。沒有氧氣還能掙紮一會兒,沒有薄非霆,她都沒力氣掙紮。
“沉星,能說話了嗎?”突然薄非霆睜開眼睛,摟著她的腰把她往上麵拎了拎。
陸沉星抿著嘴唇,輕輕搖頭。
薄非霆的臉上瞬間全是失望的表情,“可能,要過一段時間才有見效。我給博士打電話問問。”
陸沉星抱住他的胳膊,朝他輕輕搖頭。外麵還有很多人很多事等著他處理,她能不能說話其實沒那麼重要了。這麼長時間過去,她已經習慣了。
“非霆,醒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餘雅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進來。
薄非霆用力抱了一下陸沉星,跳了起來。
“媽。”他拉開門,接過了餘雅手裏的大托盤。
“你和……沉星一起簡單吃一點,先墊墊。外麵的人都在等著你,去招呼一下。”餘雅跟過來,幫著他把碗筷擺上小桌,嘶啞地說道:“你剛回來也休息不成,等這事完了,你好好睡兩天。公司讓劉奧他們幫著看著。”
“媽,辛苦了。”薄非霆扶了扶她的肩,低聲說道:“我沒問題,你要保重身體。”
餘雅抹了抹眼睛,小聲說:“我和你奶奶吵了一輩子的架,她也管了我一輩子,可是現在她走了,我卻覺得寂寞得很。以後再沒人吵我管我了……也沒有人會幫我出頭了。”
“以後沉星和薄璽薄翊會疼你的。”薄非霆擁抱了她一下,在她背上輕拍。
“你不疼我了?我是你媽媽。當初你姐姐要是活下來,我也不至於今天沒一個人可以說心裏話。”餘雅哽咽著說道。
“說給沉星聽好了。”薄非霆扭頭看向陸沉星,她正餓得慌,沒聽母子二人說話,聽到薄非霆叫自己的名字,抬起頭,茫然地看向母子兩個,嘴裏還塞著一大團飯。
“咦……你們吃飯吧。”餘雅搖了搖頭,一臉嫌棄地出去了。
陸沉星把筷子遞給薄非霆,往他碗裏使勁夾菜。
“聽說你把關止山給活埋了。”薄非霆伸著指尖給她擦掉嘴角的飯粒,沉聲問道。
陸沉星點頭。會不會太殘忍了?
薄非霆點了點她的額頭,小聲說道:“凶得很,看以後我不能得罪你了。”
陸沉星抿唇,笑了笑,俯過去在他的額上輕蹭。
薄非霆的手指在她的嘴唇上輕撫了幾下,摸到了她的脖子上。
陸沉星知道他的意思,拉開他的手,埋頭吃飯。她已經決定認命了,能治好就治,不能治好就這麼過一輩子,反正不影響她吃飯睡覺養孩子、還有愛薄非霆。
夫妻二人出來的時候,親朋好友們都在,隻缺少了薄寶瞳一家人。
“老太太的遺囑要等你到場了,律師才會宣讀,現在大家都等著呢。”劉奧走過來,俯到他耳邊說道:“聽說做了很大的改動。”
陸沉星震驚地看著劉奧,劉奧的消息也太靈通了吧,改遺囑的事連餘雅都不知道呢。
“人到齊了我就要宣讀老太太的遺囑了,老太太的遺囑在兩個月前修改過一次,有醫生的證明,老太太神智清醒,公證人員做了公證,遺囑內容真實有效。”律師拿出密封的文件袋,當眾開啟老太太的遺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