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眯著眼,看見我吃癟,一臉的幸災樂禍。
“小夥子,抽到個什麼牌兒啊?”
“九”
這下輪到老張那邊沒聲兒了,我轉頭看著老張,這孫子笑容都僵住了,甚至都能看見他的老臉蛋子在打顫。
我盯著老張,他也發覺自己有點失態了,扭過頭試探性的看著魏老,魏老點了點頭,示意我沒有撒謊。
老張長長的出吐了一口濁氣,搖頭晃腦的說道:
“九爺啊,哎,多少年了,怎麼找了你這麼一個乏貨。”
我終於捕捉到了關於我這牌子的零星信息,當然不能放棄這個機會。
“那個,張大爺,不對,張爺爺,你剛才說的什麼九爺啊,怎麼回事兒?”
誰知老張一聽見我問,發覺自己多說話了,嘴一閉,任憑我求破天,也是一個字都不說。
我一看打聽不出什麼來,就跟在兩個人身後一步步的朝著黃河走。
我在後邊看著兩個老頭兒,說來也怪,這倆人加起來怎麼也有一百好幾十歲了,腳力根本不遜於我,甚至比我還稍快一些。
“對了,魏老,剛才聽見你說陽點兒是什麼意啊?”
“幹我們這行兒的,單數叫陰點兒,雙數叫陽點兒,午時為正陽,這個時候髒東西有忌憚,半夜子時正好相反為正陰,這個點兒是髒東西最猖獗的時候。”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不知不覺就跟著倆老家夥走到了黃河邊。
渾濁的河水波濤洶湧,站在河邊根本無法看到河底,看的我後脊梁發冷。
“喂,魏老,咱們咋下河啊,不能直接跳下去撈吧。”
老張對我嘿嘿一笑,指了指旁邊的一棵大柳樹。
我捋著河邊走到柳樹旁邊看了看,柳樹上綁了一個筏子,筏子不小,是要有10張左右的羊皮綁起來的,但是我還是有點慌,小跑著回到老張身邊。
“老張,你沒開玩笑吧,這麼急的水,就這一個筏子咱們三個人,翻河裏咋辦。”
“呸呸呸,好的不靈,壞的靈,以後下河以前可不能這麼說,這是咱的忌諱。”
看老張一臉的正色我委屈的癟了癟嘴,蹲到了河邊。
今天說來也是邪性,來的時候還豔陽高照,可是來了這裏以後,太陽也沒了,河麵混天一色,昏沉的讓人心慌。
“正點兒,下河。”
我晃晃悠悠的跟著魏老上了筏子,老張解開繩子,拿了一個船槳直接上了筏子,上了船直接把船槳扔給了我。
我接過船槳,一點點的劃著船朝著黃河裏邊走去。
我終於看清了魏老視若珍寶的那根棍子,準確的來說不是一個棍子,因為有一頭帶著一根鉤子,整個棍子上邊的還有些紋路,隻不過我現在也沒心情去觀察了,來回打量著四周。
“阿正,朝前劃,就在前邊,趕腳劃兩步。”
我得了令,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直接把速度提了起來。
“停了,阿正,快到了。”
我大口的喘著粗氣,魏老緊緊的皺著眉頭,老張也站了起來,我歎了口氣,剛想把槳板扯上來,看到了河裏竟然有個東西纏住了我的槳板。
我啊的一聲直接撒手,後邊的老張一把抓住了船槳,往回一撤,毫不費力的就撤了上來。
老張拍了拍我的後背,安慰道:
“阿正,別怕,這是河裏的東西給你開個玩笑。”
我驚魂未定的看著河麵,剛才抓住我船槳的是一團黑色的東西像是嬰兒的手,至於老張說是開玩笑我還是難以接受,特麼要是不撒手,還真有可能給我拽到水裏了。
我們在黃河中|央,離著岸邊已經有一段距離了,甚至根本就看不到岸邊了,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詭異的灰色。
老張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鈴鐺,閉上眼,坐在了船頭,口中念念有詞,手中的鈴鐺也發出了一陣規律性的響聲。
老張的鈴聲非常的沉悶,但是我聽了以後竟然感覺心裏踏實了許多。
船竟然自己動了,不是河水推著走,因為我們清晰的感覺到我們的船底有東西,是河裏邊的東西拖著我們的筏子,我本來稍有沉穩的心又揪了起來。
我們現在是跟著船走的,我淹了口唾沫,盯著麵前出現的詭異場景。
河裏漂著一具浮屍,臉朝下趴在水麵上,頭發散亂的蓋住了頭部,我用手拱了一下魏老。
魏老撇了我一眼,拿出了他的寶貝棍子,竟然直接朝著浮屍甩了過去。
老張的鈴聲也停了下來,我們兩人趴在筏子上,浮屍離我們越來越近。
“阿正,一會兒往上拽的時候千萬不能讓屍體翻過來。”
魏老甩出的鉤子用力一拉,我和老張已經拽住了浮屍的衣服,開始往上拉。
屍體是早晨跳河自殺的,身上還沒有全部泛白,身上還是挺實的,我和老張已經拉到她的腰間,可是她的手竟然詭異的把住了筏子。
老張看到以後也是眉頭一皺,我咬著牙往上用力一拉,結果可能是用力不均,浮屍向下一滑,一下就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