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火車抵達鞍山時已是下半夜。設在地下道的出站口不但沒有警察,連車站的工作人員也是像征性地呆在不鏽鋼欄杆旁,並不主動驗票。

劉賓和老四隨著人流湧出地下道,來到站前廣場。接站的、介紹旅館的、為出租車兜攬生意的蜂湧而至。

劉賓不打算馬上去千山取錢,離開鞍山市幾天了,他需要知道警方對案件了解的程度,如果千山的防空洞已被發現,警方就很可能在那兒設埋伏。他也不同意老四去湖光山色大酒店。還是在大連的周水子剛上火車的時候,老四的BP 機就不斷的響。劉賓很奇怪女老板為什麼突然想起了呼老四?

老四自作多情地說:“也許那騷婆子一直在呼我,隻不過咱們那時候在煙台,收不到。我這機子隻是省聯網。”

劉賓當時沒讓老四回話。

現在兩人躑躅在廣場無處可去時,老四又想起了女老板。他認為女老板找他就是想解決性的問題。這方麵沒人能比得過他,小白臉隻是樣子貨。

劉賓雖不能肯定是警方設的圈套,但也覺得老四沒有必要去。

“那你說咱們現在上哪?這時候你還敢住店?還敢盲流似地蹲車站?一路上這麼順溜就已經夠便宜的啦!”老四建議先上“湖光山色”貓一宿,管怎的在女老板那兒住宿是不用身份證的。

站前廣場上的人很多、也很雜,但警察也多,除了穿警服的,劉賓堅信還有不少便衣。他一向認為,不管哪座城市,火車站前一帶,隻是表麵混亂給壞人以安全感,實際上最危險。他不能和老四帶著百萬錢款長時間在此逗留。他要老四跟他回城鄉結合部的臨時住處。

一邊是漆黑冰冷、簡陋枯燥的爛窩;一邊是流光溢彩、女人肉體橫陳的香巢,老四猶豫不決。每當緊張的鏖戰後,老四都感到強烈的性衝動,尤其在下半夜。他堅持去“湖光山色”大酒店,理由說了一堆,其中委托老板娘訂兩張去廣州的機票使劉賓動心。待從千山取回錢,想辦法分幾次彙走後,他不想在鞍山多逗留一刻。可他仍然擔心。他告訴老四,他的擔心是有根據的,警方很可能通過林珂知道了煙台的別墅,從而追查出別墅主人和老四的關係。

老四笑了:“那女老板是絕不會承認的!她最怕的就是讓別人知道她和下等人亂搞。再說,警察也不可能知道得這麼快,他們又不是神仙,才過了六七個小時嘛;又涉及大連、煙台、鞍山三個地方。我甚至懷疑林珂敢不敢報警還兩說著。抓著我們,他的一百萬也無法說清楚,女兒沒救出來,自己倒搭進去了。”

“還是小心點好。”

“那當然,我又不是傻子,到時候可以見機行事。我還可以通過老板娘探聽一下消息,她肯定比一般市民知道得多。再說,兩人一齊上你那兒也很顯眼。”

劉賓想了又想:“那好吧,等我先給馬行空掛個電話。”

電話沒有人接。

馬行空已死,為不驚動其同黨,警方隻好不予回話。

劉賓立刻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