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賈仗義抬手間,‘啪’的一聲推開了竹樓的小門。
此刻的竹樓裏麵,已顯得更加黝黑,看不清楚。賈仗義一擺手,示意衙役們把火把帶進來!
‘李頭兒’等幾個衙役,見賈仗義竟然已經進去了院子,而且並沒有發生象剛才那樣詭異的事情,於是幾個人也仗著膽子,手裏高高舉起火把,試探著紛紛走進粥鋪的門,緩緩向竹樓門口聚攏過來!
此時的詠良,見已經控製住了獨臂人心脈的逆流,這個人的生命已無大礙,算是暫時保住了。
他微微側頭聽辨了一下,似感覺一下已經到達竹樓門前的賈仗義的確切位置。
此刻,簫詠良的眼睛是那麼的精神,眼神顯得那樣的沉穩,隻是微微的泛著淡淡絲絲血霧般的渾濁。
猛然間,他極其快速的抬起單臂,憑空擺壓了一下手掌!
瞬間,一道無聲無息的氣浪排出,從他掌中發出的一道將近一丈寬的無影通透的氣牆,隔著小竹樓二層的竹木地板,瞬間向下,貫通到樓下竹樓門裏的小客廳中!
無影的氣牆,竟如同一堵看不見的牆,瞬間隔在小客廳中央。
隻要探身進來的賈仗義等人,哪怕一隻腳瞬間沾碰到這堵氣牆上,都會被瞬間的內力障氣嘣飛出去!
詠良輕輕起手間,淡抹了一下自己感覺似有些發幹的嘴唇。隨即,他又快速的探出手,從針囊裏一並抽出五根半尺多長的雪亮的銀針。
詠良的‘暴雨針法’,雖當初在半山時,石四為玉郎行針走脈,在醫治他已混亂的經脈期間,詠良僅得到了劍神石四的簡單點撥,並不及石門山‘暴雨神針’的實質威力和殺傷力。但是對付這群普通的官差衙役,他的心裏還是有足夠底數的。
他正準備,如果在樓下的差人,將要觸碰到氣牆的瞬間,他便將便隔著窗門,把排排銀針揮出樓外!
如果那幾個捆綁著梁伯的人,舉刀要砍死梁伯,那麽,他就會瞬間射殺外麵包圍著的那些衙役、兵卒。
此時,已推開竹門的賈仗義,已手握著尖利的分水刺,抬腳邁進竹樓!
賈仗義探出一隻腳,在門檻裏的地麵上輕輕點了點,見無有異狀,於是很快的閃身進了竹樓。他身後的幾名衙役,也都弓著身子,探舉著火把為其照亮,小心的,大氣不喘的緊跟在他的後麵。
已領先進入竹樓的賈仗義,此時額頭鬢角也冒出冷汗。
他雙手緊緊地握著分水刺,忽然向漆黑的小樓裏斷喝一聲道:“不管你究竟是什麼人,出來吧!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早些出來受降,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說話間,他並沒有停下腳步,眼睛左右飛快的轉動,查看著周圍一絲一毫的變化。
可竹樓裏,仍舊靜靜地沒有一絲聲響。
賈仗義剛剛厲吼的聲音,竟似對著空空的屋子在說話。他的嘴角微微泛起一絲獰笑,隨即又陰沉下臉,冷冷的看向裏麵。
此時住樓上的詠良,竟顯得似乎有些無奈,他正抬眼望了望竹樓窗外的月亮。
他的眼中已現出淡淡的血霧!隨即,又微微低下頭,看了看手中那五根閃亮的,已被撚成扇形排列在指尖的銀針。
——他不想殺人,至少,這些看似平日裏欺壓百姓的衙役差人,也都有自己的家庭,各自的生活。他們的命,也都是爹娘生養的,好不容易才長大的。他們也都有自己的孩子,那些小孩子,仍需要父親的養育
可是,在目前屠國的統治環境下,他們當中,很大一部分人,所做出的一些事情,也確實是真的很該死的
賈仗義一步一步的正走向竹樓裏,通向二樓的小樓梯。簫詠良剛剛隔著竹樓地板,所瞬間發出的無影障氣,就隔在賈仗義身前已經不遠的樓梯口處!
這道氣牆已幾乎就在他的眼前!
以賈仗義這個人的身手,一旦碰到氣牆,恐怕難免要被震飛出去。至於後果,可想而知。
此時的竹樓裏,靜靜地,隻有賈仗義幾人不均勻的呼吸聲。
賈仗義其實並沒有聽到其他的一絲聲響,也沒有看到一絲光亮。他的鼻尖,此時卻也滲出了冷汗。
他雖然看不見詠良所發出的功波氣障,但似乎也下意識裏,感覺到哪裏有些不對勁!可他說不出來,也想不出來。所以仍舊向狹小的樓梯口,一步步的邁去。
賈仗義微微側著身子,謹慎的左右顧盼間,已抬起的一隻腳幾乎馬上就要觸碰到那道無影的氣障了!
竹樓上的簫詠良,眼中寒光一閃,已瞬間抬起了撚著數把銀針的手臂!
可就在這時,忽然從竹樓門外的小院子裏,傳來一個小丫頭調皮的聲音。
聽她的語氣,竟好像正看著幾個耍猴的人,三更半夜的不睡覺,在這裏演節目一樣可笑。
她嚶嚶嗤嗤的笑道:“嗬嗬,我說賈大人,這三更半夜的你不睡覺,跑到人家粥鋪裏,蔫手蔫腳的,這究竟是幹什麼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