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賈仗義和幾個衙役,正聚精會神、如履薄冰般,蔫手蔫腳的向竹樓裏的樓梯口走去!
正在他們全身心的關注著小竹樓裏,一絲一毫的變化,擔驚受怕之時。卻忽然從身後院子裏,傳來一個調皮小姑娘鶯聲般嘲笑的說話聲!!
頓時,賈仗義周身為之一顫,手中的分水刺差點沒掉地上!
一個稍稍歪著脖子,頭上隻紮著一條‘羊角辮’,手指尖還夾著一對薄銅片月牙板的,二十來歲的小姑娘,正不知何時,已一隻手插著腰,一隻手夾著對兒月牙板,脖子歪向一旁,笑嗬嗬的正看著他們。
賈仗義當然認得這個人!
——城西巨富,鄧艾的親妹妹,鄧蘭蘭!
這家夥的刁蠻和任性,是城裏出了名的。她就站在五糧粥鋪小院裏的那條甬道上,距離小竹樓的竹門,就隻有幾尺遠的距離。
鄧蘭蘭正站在門口,那些圍在院子外麵的兵士,竟然讓她悄然無聲的走進了這間粥鋪的院子。
這些個不中用的東西,還居然沒有人過去攔住她,憑白嚇了老子一跳......
這個情況,使得本嚇了一身冷汗的賈仗義更加氣憤。
他猛地轉回身,惱羞成怒的喝道:“你、這裏是官差辦案重地,是誰讓你進來的?!”
賈仗義非常生氣,他感到自己很沒麵子,太難堪了......
可站在院子中間甬道上的鄧蘭蘭,此刻卻仿佛更開心了。她微微的晃著頭,頭頂秀發間,那條紮著一串鑲鑽的水晶梅花雕的頭飾旁,一條羊角辮子,此時也微微晃動的,那是很有節奏......
鄧蘭蘭眼睛眨呀眨的嗤嗤笑道:“哎呦~~~~賈大人被什麼事情嚇傻了不成?怎會問我這麼沒長腦子的話呦~~~~”
賈仗義鼻子差點沒氣歪了:一個小毛孩子,要不是鄧家的財勢太巨大,早一腳把你踢到門外去了!
他的眼睛閃爍著,忽然冷下臉,沉聲問道:“我說鄧蘭蘭,我是在問你,你究竟是怎麼進來的?!”
鄧蘭蘭把大眼睛眯成兩條縫,竟咯咯的笑了起來,嫩聲道:“說你傻,你就開始流鼻涕。那還用問?和賈將軍一樣,用雙腿走進來的唄!”
說話間,她竟把手裏的月牙板,微微的拿起,居然還‘冰聆磅啷‘的敲了幾下!
最近,她似乎十分癡迷於這種,藝人用來說書唱曲的玩意。甚至,仿佛一刻都不願意那東西離開自己的手中......
關於她的這個‘特性’,哥哥鄧艾和好姐妹唐寧,都自然再清楚不過了。
鄧家小姐一旦癡迷上什麼事物,就會開始甚至連覺都不想睡!但是她對任何事物的癡迷,最多也不會超過三天!三天一過,馬上消失......
三天,三天不睡覺,總不會死吧?!!
賈仗義聽了鄧蘭蘭的話,居然也還沉得住氣。他慢聲思語、嘲諷般的回道:“鄧蘭蘭,要不是看在你哥哥鄧艾的麵子上,早把你抓進官府,治你個妨礙公務的罪名!你快走吧,別等我派人趕你走!賈叔叔在這裏辦案子,抓壞人!嘿嘿,所以......”
隨即,他的臉忽然沉下來,厲聲道:“所以請你趕快離開這裏!鄧家千金,請你不要在這浪費我的時間!”
鄧蘭蘭卻把手向身後一被,側過身,似個謙謙公子般,把身子板的很直。
又白了賈仗義一眼,從鼻子裏哼了一聲道:“賈大人,說的這是哪裏話?!你們可以不讓人家睡覺,還把個賣粥的老人綁了起來,深夜闖入民宅,口口聲聲說要抓什麼逃犯凶徒。那我現在,到這裏來尋找親戚,就成了妨礙你等執行公務了??!!切~~~~這年月,上哪說理去哈?!!”
此刻鄧蘭蘭居然似還來了精神,竟忽然嚷嚷道:“呦~~~~我好害怕!正好本小姐今夜睡不著,正愁沒什麼好玩的事情呐。來吧,來鎖我去衙門吧!”說著話,她居然還把一雙手並攏著舉到賈仗義眼前。
賈仗義實在有些按耐不住了,這個胡攪蠻纏的刁蠻小姐,實在是不可理喻。
不過,頃刻間,他卻又似乎突然發現了什麼秘密寶藏!
賈仗義把兩眼一瞪,冷笑道:“那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怎會三更半夜的一個人出來,還找什麼親戚?!今夜的事情怎麼就這麼怪,一個破粥鋪裏來的什麼外鄉人,居然突然冒出了這麼多個親戚!而且竟然還和富甲一方的鄧家扯上了關係,沾上了邊兒?!!哼哼,這事情好像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