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清華踏著鏗鏘的腳步進來,見穆仁勇二目圓睜,麵露殺氣,一咧嘴,笑道:“何大美人又欺負你了?”
“嘿!咋老拿我說事兒,我逗你惹你了?”何潔站起來,氣勢洶洶地對範清華道。
“清華,我們交接一下工作吧!”謝嘉璿迎著他們鬥嘴鬥氣的浪潮進了屋,拍著清華的工位,道。
“這個,那”,清華環視了一下同屋的兄弟姐妹,可沒有人理他,便跟著謝嘉璿到了科長辦公室。
“裝他媽個逼呀!裝!”穆仁勇不屑一顧地說:“做婊子,立牌坊,隻有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
“那可是你未來的頂頭上司,你不巴結點兒,還趕這麼說話。”何潔道。
“他當了科長,我馬上走入,掃大街我也不願被他牽著鼻子走。”穆仁勇道:“小李,倒是你要當心的,這種人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別老實巴交、傻不拉唧的,這種人,有功勞都攬在自己身上,有失誤都推給被人,小人一個。”
“穆哥,多謝提醒。”鼎繁道:“你不會真的要走吧?”
“走是肯定的!老子早就不想幹了,這年頭,幹什麼不行。”
“少說點兒,”何潔道:“要走就安靜地走。”
在科長辦公室,謝嘉璿跟範清華正清理一些文件和工作計劃。
那些文件、計劃都是謝嘉璿花了不少功夫撰寫、編輯的,她也想過,一燒了之,這可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人走了,財富論理也應該帶走,後來者不是從這些財富中尋覓到前任的缺點、失誤,就是站在這些財富的肩上飛的更高。
謝嘉璿這麼多年的科長了,實在不願搞如此惡劣的手段,所以,專程讓範清華過目這些東西,希望能給範清華在宣傳科科長的位置上添磚加瓦。
範清華春風滿麵地將那些資料整理成一堆,對謝嘉璿道:“那你決定什麼時候動身呢?”
“不好說,先準備準備吧!你總不會這麼快就趕我走了吧?”
“哎呀!我可絕對沒這個意思,走之前,咱們科裏是不是聚一聚,給你送個行。”
“沒這個必要了,都發配之人了。”謝嘉璿道:“再說,家裏事也多,實在沒有空。”
“科長,給個麵子吧!憑這些個資料,我都該感謝你,那這樣,就今晚了,我以個人名義請你,讓科裏幾人做陪,如何?”
謝嘉璿見他說道那麼懇切,如果再拒絕,豈不是不識抬舉了,便一口應承下來。
在一個小酒樓,宣傳科五人點了一桌子菜,把酒談笑。
“我們謝大科長勞苦功高,來,我們全體人員敬科長一杯!”在範清華提議下,大家紛紛站起來。
何潔和謝嘉璿都喝的是白酒,幹宣傳這一行,沒有點兒酒量,是不成的。
端起酒杯,大家笑逐顏開,丁丁當當一陣玻璃碰撞的聲音,然後就是喉嚨咕咕的響動。
笑是嘴上的表情,而每一個人的心裏,卻都裝著一杆秤,淚水的重量和歡樂的重量都是人為的強製性調節。
謝嘉璿道:“各位,希望能鼎立支持新科長清華同誌的工作,他的能力、各方麵關係比我強,我恭喜你,清華,來!幹一杯!”
“強個球!”穆仁勇心裏想到,可他還是表現出了良好的風範,端起酒杯,敬了前任科長、現任科長和各位科員一頓飯,在清華索要了一張五百元的稅務發票後,宣告結束。
清華藉口有事,出了酒樓門口,就同大家分了手,分手時,他說:“謝科長,走的時候吱一聲,我們來給你搬個行禮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