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被世人稱作鬼軍的部隊早已消失在這白日裏,獨留一襲紅衣的戲笑心情極好的漫步在這帶著露珠的清晨裏,帶著身後跟了自己一路的‘故人’隨意的信步玩耍著,路上碰到賣冰糖葫蘆的,戲笑也輕笑著買了一根含在嘴裏,一根拿在手上,或許別人不知道為什麼她會買兩根,但身後跟著的那人卻是無比清楚,那一根是給她視為妹妹的丫鬟買的,那個願意替她去赴死的小丫鬟。
果不其然,一路搖搖晃晃輕笑著的戲笑如同歸墳的幽魂,一路直直走進了戲家祖墳,祖墳裏五年過去了雜草叢生,本來戲府的祖墳並不是這樣的,隻因那軒轅赫一道聖旨,戲府一代名門烈骨皆成為了那叛亂之徒,可笑的是,那些被戲府世代保護的平民一味相信那狼心狗肺的軒轅赫,爺爺一死,守墳人立馬逃之夭夭,美名其曰:平民也有平民的傲骨,平民也不願給叛亂之徒守墳!
可誰知,這些平民能有如今的安居樂業,能有如今的輕便的糧稅,都是戲老爺子一路掙紮過來的,一路給這些軒轅王朝的子民爭過來的,不為如何,就為戲老爺子為從政之前,隻是一個跟著江湖師父學藝的平民罷了,隻可惜這些沒人去想,也沒人願意去想。
一踏進祖墳這座山頭,戲笑頓時覺得這裏有些荒涼得可怕,眼裏的戾氣也越來越重,重瞳流轉,紅色盡顯,周身的草木皆化為煙灰,嘴角那欣然的笑意依舊掛著,隻是少有人知道,這笑該有多少人為之陪葬。
知道戲笑會來祖墳的十大堂主特意跟著鬼軍一起鬼混去了,他們怕打擾到這位將悲傷深深掩埋在心底的小小姐,他們也知道,若他們在這裏,這位小小姐的眼淚絕對是流不出來的。
待四周草木皆化為灰燼,五組大小不一的墳墓赫然出現在眼底,戲霸天一聲傲骨,此時墳墓卻是最小的一抨,不為什麼,就為那叛亂之名,她老爹與老媽的墳墓因為曾經由戲老爺子一手打理,卻也隻是比平常百姓的墳大一點罷了,一聲廉潔的戲老爺子連個陪葬品都未給自己的兒子兒媳,當真是史上最傻的丞相了。
悠悠站立在戲老爺子墳前的戲笑,淡淡的笑著說:“老爺子,笑笑回來了,您看看,您把自己弄得多狼狽,就這麼小一丟丟了!”說著的戲笑還一手拿著一串冰糖葫蘆比劃著,隻有身後那一直跟著的人才知道那比劃著的手一直在顫抖,冰糖葫蘆上的糖因為戲笑內力的原因,一滴一滴晶瑩的落在墳頭,和著戲笑隔了五年終於流出來了的水珠子,吧嗒吧嗒!
“老爺子,您知道您有多殘忍嗎?您教會笑笑懂得什麼是親情後,卻立馬給笑笑撒手了,立馬就不管笑笑了,笑笑好累好累,笑笑好恨好恨,這五年,笑笑甚至想過讓著全城百姓來陪葬!”輕輕訴說著的戲笑終於把那嘴角的弧度放了下來,像是卸下了一層偽裝,此時的她不在是魅惑人世的鬼軍之首,而是一個失去了至親的可憐的孩子罷了。
“還有啊!”說到這裏的戲笑突然嘟了嘟嘴,像是以往向老爺子撒嬌一般的道:“笑笑告訴你,其實我不是您的那個笑笑,我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笑笑,我也叫笑笑,所以老爺子!”說到這裏的戲笑突然冷凝了下來,止不住眼裏的眼淚後隻得抬頭看看藍天道:“您能不能就把我當您的親笑笑?”
沒有任何回應,隻有那依舊隨風飄著的白雲,以及那被風卷起來的灰燼:“算了,不告訴您了,反正我就是您的笑笑了!”耍賴一般的戲笑說完後就來到了另一個人的前麵道:“阿花,現在小姐有錢了,你愛吃什麼小姐就可以給你買什麼了,小姐可沒有你家老爺那麼傻,小姐可是吸血鬼喲,吸了好多好多的錢,呐,小姐給你帶了你愛吃的!”將冰糖葫蘆舉至墳前的戲笑突然一愣的道:“對不起,阿花,小姐沒看到它融化了,不過阿花你肯定不介意的,是吧。”自言自語的戲笑蹲起身子將那快要融化了的冰糖葫蘆插在墳頭,淡淡的笑著看向了另一個墳墓。
“嘿,小門童,你是真的喜歡阿花的吧,既然你那麼誠心追求我家阿花了,本小姐就準許你們下輩子在一起了,哼,不用太感謝本小姐!”雙手負背的戲笑傲嬌的對著小門童的墳墓絮絮叨叨著,無疑就是一些,下輩子一定要對我家阿花好,不好的話,本小姐一定追著你打。
最後來到戲然夫婦麵前的戲笑沉默著,哽咽著道:“你們兩個,告訴你們啊,老爺子都不嫌棄我,你們也不能嫌棄我,反正我會給你們報仇的,你們就是不準嫌棄我,這輩子就準許你們當本主的爹娘了!”一個個說完後的戲笑眸子突然冷了下來,嘴角一勾,整個人瞬間又變成了那掌握著人世生死的鬼主,妖嬈而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