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地獄一般的無盡恐怖將白如媛的意識漸漸淹沒起來,她再也看不到禮堂裏的任何人了,黑暗的視線裏隻剩下沙少江的身影變得越來越模糊。
“沙少江,我是應該慢慢把你折磨至死呢,還是立即殺死你,用你的血作為我婚禮的祭品呢?”炎琅得意地笑,但他漸漸發覺白如媛的表情非常怪異。
蒼白如紙的臉上帶著平靜如死地一般的冷漠,雙眼失去了神色,沒有人可以感覺到她的雙眼正望向何處。
炎琅猛然想起,這樣的表情隻會在死人臉上出現。
他的腦海裏剛出現“死人”兩個字時,手腕忽然被一團無形的力量扣住,接著手腕發出“喀嚓”的聲響,骨頭碎裂,接著整條手臂的皮膚上都出現了大塊的淤痕,幾條裂口從手腕處向上攀爬。
炎琅疼得尖叫,隨即揚起另一隻手,使勁揮拳砸向白如媛。
拳頭還沒有揮到白如媛麵前,炎琅又發出一聲慘叫——拳頭憑空被一團無法感知的力量斬斷,那團力量來回飛舞,將炎琅的整條手臂都卸下去。
“殺……殺了她!殺了她啊……”炎琅剛喊出聲,空氣中閃現出一團暗灰色的光芒,光芒撞擊在他的胸口之後震蕩開,將炎琅身體裏的內髒全部震碎。
白如媛丟開已經死亡的炎琅,漠然地望向禮堂中更多的靈者。此時,她背後的結陣圖案正散發著暗色的光芒,結陣漸漸擴大。
看到少主被輕易殺死,許多靈者都慌了,忘記了被包圍的沙少江,趕忙回轉身麵對白如媛,靈者手臂中凝聚的火焰矛刺紛紛向白如媛紮去,禮堂中閃爍著無數的火光,仿佛變成了一片火焰海洋。
忽然,白如媛的身體裏盤旋而出幾十道暗灰色的光團,光團旋轉,每一個被光團撞擊或是擦身而過的靈者都受到一股強大的震蕩力量而內髒俱碎,所有投射向白如媛的火焰力量也化為光斑被擊碎。
白如媛衝破火焰光芒騰空而起,懸浮在半空之中,雙臂左右伸展,緩緩擺動,身後的空氣中生成出一團奇怪的結陣,就像一對翅膀在緩慢地揮舞。
白如媛漠然地望著地麵的靈者,無數團火焰力量向她襲來,她卻隻是動了一下手指,那些力量就被一些無法看見的力量毀滅。
今天的所有事情都發生得太過突然,沙少江的意識快要無法追上事情的發生進度,他茫然地望向半空中懸浮著的白如媛,以及白如媛背後的結陣,好幾秒之後,心裏才出現更加濃厚的恐懼感。
被火家靈者包圍都不會讓他如此恐懼!
白如媛的結陣力量複蘇了,地獄魔巫的力量已經占據她的身體!
此時的白如媛,已經失去了她自己的神誌,變成了一個徹底的惡魔!
白如媛雙臂擺動,漂浮在四周的暗光團漸漸分化,每一團暗光中迸濺出近百道如匕首一般大小的錐形暗光刺。白如媛從容地控製著漫天恢複的暗光刺,她的手指向著一個方向指過去,接著暗光刺瘋狂地向那邊飛舞而去,遮蓋了那個方向的光芒。
白如媛的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暗光刺從一大片靈者之間飛舞過去,留下了一百多具渾身上下都被刺出許多穿孔的靈者屍體。
錐刺如毒蜂群一般在人群中飛舞,每遇見一個靈者就凶猛地刺穿他們的身體,然後再刺向另一個試圖進攻白如媛的靈者。
暗光飛舞之間,大片的靈者紛紛倒下,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而站在外圍的靈者終於發現白如媛的恐怖之處,沒有人還敢反抗,用恐懼的眼神望著死神一般的白如媛,發出慘烈的叫聲向四麵潰逃。
白如媛所使用的是純淨的固化力量,大廳裏的柱子根本無法抑製這種神秘的力量。
人群失去了秩序,擠向禮堂大門的時候甚至出現嚴重的踩踏,隻要前麵一個人的逃跑速度稍微慢了一些,那麼就會被後麵撲上去的逃兵推倒在地,然後是無數隻腳從他身上踩過。因此,許多靈者並不是死在白如媛的恐怖力量之下,而是死在同伴的腳下。
人群擁擠在高門內,由於人群擠得太過嚴密,反而使得高門無法開啟。一些靈者拚命地喊著固化力量追來了,而一些也在咆哮,怒罵著身邊的同伴,催他們退一些,不要擋住開啟大門的角度。
火家的大片靈者已經完全失去控製,所有的人都在瘋狂地推擠周圍的靈者,空中飛舞的暗光刺像死神的鐮刀一般收割著火家靈者的生命,每聽到一個靈者死前的慘叫聲,就更是讓那些逃跑的靈者陷入瘋狂境地。
最終,黑壓壓的一片暗光刺從高門內衝刷過去,那些擁擠的靈者最終安靜下來,躺倒下去的人堆成了一座屍山。
這一次的戰鬥,對於火家來說無疑是巨大的災難。
白如媛猙獰地笑著,雙手輕盈舞動,用暗光刺追擊每一個角落的靈者。那些躲在長椅下祈禱上蒼保佑的靈者,依然沒有逃過這場劫難。
沙少江也被暗光刺擊中兩處,暗光刺直接從他的肉體洞穿,固化力量雖然不帶有靈力一般的玄奇變換,但是,當固化力量連成整片之後,沒有人可以躲過那片無法被抵擋無法被控製的奇異刀海。
沙少江躺在屍體之中,一隻捂住深深的傷口,一隻手伸向懸浮在不遠處的白如媛,他的嘴動了幾下,卻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
白如媛看了沙少江一眼,卻像不認識沙少江了,隨即就冷漠地轉開臉,操縱暗光錐刺繼續追殺剩餘不多的靈者。
轉眼之間,被地獄魔巫力量支配的白如媛已經將火家的火雲祭壇製造為一片靈場,鮮血彙集成了溪流,從屍山之下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