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任是無論誰,碰到天子這樣不公正的對待,也絕對不會無動於衷的,更何況,還是立下蓋世奇功的秦穆後人,竟然被滿門抄殺。想到這裏淩若雪的心情也沉重了起來。
可是秦遠卻沒注意到這些,他陷入了一種迷茫,一種真正身臨其境的迷茫。雖然早在之前看到《陣中記》的時候,秦遠就已經了解到自己來到了一個不同於原來曆史的年代。可是那畢竟隻限於自己的想象之中。隻有等到自己真正的站在了青石砌成、宏偉巨大的防禦城池麵前,秦遠這才真正的感覺到了曆史的雄偉與滄桑。
那一種史詩一般的曆史凝重感,並不是任何一部所謂的“大片”能拍攝出來的。一寸城高一寸血,緩緩走到昌城的腳下,秦遠撫摸著青石城牆的斑駁痕跡,可以想象得到,這裏曾經拋灑了多少男兒血淚,掩埋了多少屍骨殘骸。
這就是古軍事戰爭的印跡。沒錯,這裏是還停留帶在古代,而我,秦遠,來到了這裏。
淩若雪善解人意的看著秦遠的一舉一動,她並不知道秦遠在想些什麼。在緬懷自己先輩們的命運,或是追憶家族那往日的輝煌——這一切都無可厚非。
不過淩若雪覺得無可厚非的事情,並不代表著其他人也會認同……
“你們在幹什麼!”忽然的一聲暴喝,打斷了秦遠的思緒。
秦遠這時候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剛剛的行為確有一絲不妥,鬼鬼祟祟的摸著城牆,在這個時代誤會可就鬧大了。可別被當成間諜。
淩若雪連忙幫秦遠解圍,“這位大人不要誤會。我這位朋友以前久居塞外,這次難得回到昌城,所以才情不自禁,還望大人不要介意。”
淩若雪的話音剛落,秦遠立刻在心裏暗道一聲糟糕——這位富家小姐竟然連謊都不會說,無論找個什麼借口都比說自己住在塞外來得強,可不,這下誤會更大了。
“久居塞外?難道是九黎人。”那個守城卒立刻警覺了起來,疑惑地看著秦遠。
秦遠雖然在心底哭爹喊娘,不過臉上沒有露出什麼緊張的神情,他輕輕拿下帽子,露出了自己一頭濃發。根據《陣中記》和淩若雪對九黎人的描述,秦遠判斷他們可能是古時匈奴人的一支,而匈奴人是習慣蓄養禿發的。在這個時代秦遠可沒有什麼興趣跟這些當兵的談論民族大融合的概念……
果然,看了看秦遠的發髻,雖然奇怪了點,是個平剪開來的短發,但是至少沒有和匈奴人有什麼相似的地方,手中撰著的長槍不由鬆了鬆。
秦遠看到守城卒手上的這個小細節,輕輕的鬆了一口氣,“這位兄弟,其實我就住在離這裏不遠的山坡上,幾天前鬧了野狼嚎,我這才擔心住在塞外不安全,所以折了回來。”
秦遠的話虛假參半,幾天前野狼嚎是所有人都看到的,最近出城入城的獵戶也抱怨說獵物少了不少,可秦遠說自己住在離昌城不遠處,這純粹扯淡了。要真追究起來,他應該說幾天前才來到這個世界才是。
聽到秦遠這樣講,那個守城卒心裏麵倒是相信了七八分,最後看了一眼躺在馬背上睡著了的秦小咪,表情放鬆不少,“要進城就趁早吧,現在不進城就關城門了。到時候有你們繞城牆慢慢看的時候。”
“是。”秦遠點了點頭,招呼了一下淩若雪拉著馬,就開始往城裏走去。
就當二人正要排隊進城門時候,前麵忽然傳來了一陣吵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