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戰馬突然停了下來,接著,其他三名光之騎士也拉住了戰馬。
我的精神幾乎凝固了。
其中一名光之騎士小心地看了看周圍,然後指著前麵不遠的地方說:“你們看,這裏有紮營的痕跡。”
一匹戰馬走到了我們營地之前的落腳點,馬上的騎士認真地在營地上走了兩遍,突然望向南麵,大喊了一聲:“你們看……”
他的話還沒說完,身上已經插了好幾支箭失。
同時,隱匿在路上的兩名刺客跳了起來,拔刀向兩名光之騎士的後背捅去。他們的刀上泛著綠色的光芒——事先刀麵上已經塗了毒。
一名被刺中的光之騎士瞬間石化了,身體變成灰白色,一動不動。
沒有受到攻擊的光之騎士調轉馬頭,揮刀砍在一名刺客頭上,同時刺客的刀子也捅進了他的身體。
被弓箭射中的光之騎士還沒有倒下,驚慌地跑回來救援。
我從樹口衝了出去,借著下坡的衝力,在光之騎士還來不及轉身防禦的時候已經用一個穿刺穿過了他的身體。
最後剩下的一名光之騎士發覺情況不妙,趕忙向回奔跑。可是,剛跑幾步,幾團火焰落在了他的身上,接著一名黑騎士將他衝到了道路右邊的溝壑裏。
山腳下,沒有發出太大的響動,四名光之騎士卻很快被我們殲滅了。
我命令大家迅速退回山腰,然後法師用焚屍術點燃了光之騎士的屍體,幽藍色的火焰慢慢將屍體焚化。
心跳速度總算下降了一點。要是發現轍重車隊的那名光之騎士沒有急著跑回來救援自己的同伴,而是理智地向大部隊發出求救信號,那麼我們就不得不用身體去阻擋藍月城的大軍了。
屍體上,火焰漸漸熄滅了。
可是,望著已經化成粉末的屍體,我才發覺危險離我們已經很近。並且,很快我的心就跌到了穀底。
四個光之騎士雖然不夠理智,沒有及時向他們的軍隊發出信號。但是,他們已經死了,現在正在複活女神家等待靈魂重聚。那麼,靈魂重聚之後,一旦他們恢複了發信息和聊天的功能,還會沒有絲毫理智地拿著刀子就向這裏衝嗎?
絕對不會。他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立即告訴軍隊首領在光滅山下所見的一切。
隻剩下一個奇跡能夠挽救我們了——但是,這個奇跡絕對不可能發生。我所期待的奇跡是,那四個白癡的電腦在靈魂重聚沒有完成之前同時死機,或者停電。
蹲在樹後,我開始漫無邊際地祈禱,祈禱四個小偷正進入那四個玩家的家裏,為了方便作案,順便切斷了他們的電源。
已經消失的隆隆馬蹄聲越來越近,我閉上眼,似乎已經看見白色的騎兵部隊正在接近。
一切都來不及了,藍月城的部隊正要靠近。早知道之前和阿帝那隻瘋狗交易的時候再滅他一次,雖然不能挽回什麼,但至少能提前為他調集大軍來襲擊我們的營地報一點小仇。
現在我唯一的心願,隻是轍重部隊再行進快一點,一定要在瘋狗的軍隊追上之前到達加列亞山下。因為,那裏是藏風城的地盤了,即使瘋狗再霸道,他也不敢輕易在那裏撒野。
一匹戰馬出現在了山下小路的盡頭,馬上的騎士扛著一麵白色的旗幟,騎士上鏽著一隻藍色的鳳。
要是藍月城的家主知道瘋狗阿帝襲擊我們隻有三十多人的隊伍卻調集了這麼龐大的軍隊,估計他老人家會氣個半死。並且,在阿帝回到藍月城以後,一定會先拔了他的皮,再一腳把他從藍月城的王塔上踢下來,摔成好幾半。
扛旗的騎士之後,騎士隊伍排成了四列縱隊,小心地向前撲近。接著,隊伍在山腳下分散開,光之騎士紛紛舉起盾牌和長矛,麵朝著光滅山組成了一條防禦陣線。
一個蹲在我旁邊的法師盯著山下越來越龐大的軍隊,嚇得連聲音都開始發抖了:“老老老大,怎怎怎麼這麼多多人啊?”
答案很簡單:瘋狗發瘋了。
山下集結的騎士越來越多,很快順著山腳的走向已經形成了五排光之騎士的防禦線。我相信,隻要阿帝一聲令下,防禦線馬上就可以變成衝鋒線。等那五排騎士衝鋒線衝上光滅山以後,估計黑旗公會的兄弟都到複活女神那裏團圓了。
在騎士的陣線之後,弓箭手站成了三排,法師五排,牧師兩排。每一排至少有一百人,應該是藍月城的主力大軍了。
我再一次詛咒了遊戲的開發者一把,如果不是不同公會間的正式成員不可以互相發信息,那麼我早就故計重施,又一次利用野狼的雜牌部隊佯攻藍月城為我們調走瘋狗的軍隊了。
山下的軍隊全體注視著山腰,安靜地等待著首領的號令。目前為止,還沒有人發現我們的轍重部隊。或許,轍重部隊已經消失在南邊的小平原上了吧。
正在這時,羽浩那小子發來了信息:“暗影啊,你那邊情況如何?”
“被一千多人包圍起來了,不算太壞。你別擔心我這裏,你到哪裏了?”
他的回答讓我汗顏:“我也不知道到哪裏了。你不是讓我跟著轍重部隊走嗎?放心,我一直跟著呢。對了,我以前好像沒來過這地方啊。”
“別把轍重部隊跟丟了就行。”我稍稍鬆了一口氣。
騎著高頭大馬的瘋狗終於出現了。他的身後跟了好多親衛騎士,幾乎完全被親衛簇擁了起來。我癟癟嘴,說:“搞這麼大排場幹嘛?幹脆不要騎馬,讓人抬著走好了。”
瘋狗走到軍隊的最後麵,開始高聲喊話:“戰士們,我剛接到斥候兵的信息,他們說在你們麵前的山上有好幾百個敵人潛伏著。他們還說,對方手段極其毒辣,幾乎每一次出手都是秒殺!”
我差點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怪不得阿帝沒有馬上命令他的軍隊進攻,而是先謹慎地包圍。原來,被我們宰掉的那幾個光之騎士把我們這邊的情況給誇大了,三十多號人馬上變成了幾百個。
一名法師走到阿帝身邊,恭恭敬敬地說:“老大,這裏有紮營的痕跡。”
阿帝有些興奮地點頭,說:“那真是太好了。他們的轍重車一定全在山上,兄弟們,衝上去,搶到的東西不用充公,都歸大家所有!”
我以為野狼就是本服務器裏最白癡的首領了,沒想到瘋狗比野狼還要白癡。玩了這麼久的《龍征》,公會組成以來換過幾次紮營地,可是我還從來沒有發現轍重車可以爬山,還可以穿過茂密的樹林。
不過,對方有一個白癡的首領,對我們來說絕對是一件幸事。
所有的光之騎士聽到有轍重車搶,激動得立即向山上展開了衝鋒。剛才整齊的隊伍瞬間就被他們自己給衝散了。甚至,光之騎士後麵的弓手和法師也踢打著戰馬拚命向山上衝。他們都明白轍重車上所裝物品的價值,因為常常有公會首領在藍月城裏收購營地物品,而且開價都很高。
我蹲在樹幹後麵,小心地窺探著山下衝鋒的敵人。白晃晃的隊伍裏,無數柄劍上泛著耀眼的光芒,光芒閃爍著,綿延好遠。
“法師,布置火焰牆!”我大喊了一聲。
蹲在我旁邊的法師馬上站了起來,站出樹幹的屏障,雙手高高舉起。可是,他開沒有吟唱出咒語,十幾支箭已經穿透了他的身體。
法師慘烈地嘶喊了一聲,向後倒在了我的身邊。
無數支箭矢瞬間從山下掠來,“颼颼”從我耳邊穿過,氣勢驚人。
一個馬蹄聲奔近,我還來不及收拾法師暴出的藥水,一匹戰馬已經率先衝到了我的身邊。我怒喝一聲,流光劍在光之騎士的身上揮出了一道雪亮的劍光。光之騎士的身體微微一偏,一縷火紅的血液從他胸口噴了出來。緊接著,我躍了起來,流光劍幾乎在同一時刻揮舞了三次,每一次劍刃都狠狠地砍在了騎士的腦袋上。
光之騎士揮劍向我劈來,我稍稍側身躲過了,隨後流光劍再一次揮在他的腦袋上,劍光中燃起了烈火,落到光之騎士身上,燒灼著他的身體。光之騎士慘叫了一聲,連人帶馬翻在了地上。
一個法師騎著戰馬也衝了上來,可是當他親眼目睹了我是如何宰掉光之騎士後,喊了一聲“媽呀”,接著調轉戰馬就向山下跑。
“向後撤!向山頂撤退!”我一邊借著樹幹的掩護後退,一邊向樹林裏的兄弟們發去命令。
離我不遠的地方,一名黑騎士被六名光之騎士圍了起來,光之騎士的戰刀猛烈地劈在黑騎士的頭上,黑騎士軟軟地撲倒在地,頭盔暴了出來。
看著光之騎士得意地哄搶那個頭盔,我隻是咬了咬牙,仍然小心地向山頂退步。
“衝啊,轍重車就在山頂,搶光黑旗公會!”一名騎士舉著馬刀,高喊著衝了上來。接著,更多的騎士出現在他的身後,試圖用人海把我們淹沒。
“啊——”一個法師慘叫著,倒在了光之騎士的馬蹄下。一名牧師想衝上去複活自己的兄弟,卻被兩個光之騎士砍飛了腦袋。
我不停後退,離山頂越來越近,實際上也越來越危險。我本以為能夠翻過光滅山逃走,但是光滅山的另一麵卻是懸崖峭壁,跳下去隻有死路一條。
正在我覺得走投無路的時候,一條信息鑽了出來:“暗影,再堅持兩分鍾,大軍就快到了——魔心。”
我的心頭一顫,魔心沒有與羽浩彙合?還有,他從哪裏調來的大軍?
已經沒有時間顧慮這麼多了,我現在唯一能做的,隻是後退,不停後退,知道魔心帶人增援。
“他們已經被逼到山頂了,逃不掉了!”
“衝啊,殺掉黑旗公會的首領,為我們最英明的首領阿帝報仇!”
“報仇!”
樹林中,呼喊聲越來越激烈。
我背靠著一棵大樹,惡狠狠地罵了起來:“報個屁的仇,你們的瘋狗阿帝不是還好好活著嘛,又沒人把他強暴了再賣到非洲母係氏族做性奴。另外,那隻瘋狗什麼時候成了最英明的首領了?”
兩匹戰馬從樹幹兩側衝過我的身邊,接著,又有好幾匹馬衝了上來,將我團團圍住。
離我不遠的地方,喊殺聲夾帶著慘叫聲連成一片,前來集結的兄弟不知道現在還剩下幾個。估計全都掛了吧,即使沒掛也像我一樣被敵人圍了個嚴嚴實實。
光之騎士卻沒有馬上動手,而是嚴厲地問:“轍重車在哪裏?快說!”
靠,原來這幫白癡隻是為了轍重車而來的啊。我指著山頂,說:“在山頂上呢,快去搶吧。”
山頂上,正好傳來一個光之騎士的喊聲:“山頂上沒有發現轍重車啊,他們到底把車藏到哪裏去了?”
NND,你晚一點喊出來要死啊?
我裝作很緊張的樣子說:“完了完了,我那幫兄弟肯定把轍重車給推到山崖下去了。唉,那幫傻瓜!對了,你們想搶轍重車對啊?通通向山崖下跳吧,值錢的東西都在那裏呢。”
剛說完,我忽然揮劍斬在了一個光之騎士的身上,隨著一聲凶猛的龍吼,其他圍住我的人被龍怒的震蕩力衝到了好幾米之外,全都連人帶馬被衝翻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