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擊中的光之騎士揮著馬刀向我砍來,而我連躲也不躲,緊接著補上去一個重刀。
“我的媽呀,這個人攻擊力好高,快來幫忙啊!”馬上的光之騎士心驚膽戰地呼喊著,可是,他的話剛喊完,被我緊跟著的一個烈焰狂斬砍倒了。
被龍怒壓倒的光之騎士全都爬了起來,其中一名騎士突然向我射來一隻投槍。比矛稍短的投槍刺穿了我的身體,血槽裏顯示的生命值瞬間跌下去一小段。
接著,更多的騎士向我撲來,信息不停彈出,全是公會弟兄們發來的噩耗:“老大,我掛了。”“老大,複活女神沒有傳說中那麼漂亮啊。”
血紅色的陽光從西邊照來,穿過密集的樹林,隻剩下一片片被切割成碎片的光芒。好幾道陽光從我的身邊穿過,就像敵人鋒利的劍,想要洞穿我的身體。
我提著輕靈的流雲劍,望著四周圍滿的光之騎士。他們漸漸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全體換成了衝鋒姿勢。一柄柄矛刺從戰馬與戰馬的縫隙裏探出來,圍成一個圓圈。
突然,所有的矛都微微抬起——這是衝鋒的先兆。
我不能站在包圍圈中間任他們踩踏,雖然在這麼多人的包圍下必死無疑,但是,就算死,我也要多拉幾個人去墊背。
光之騎士正要衝鋒的時候,我卻凶猛地衝撞在一匹戰馬的身上。騎士們舉起長矛向我紮來,我卻馬上轉過身,向著包圍圈的另一麵衝了過來。一個等級不高的騎士在受到我的衝擊後退了兩步,接著我將流光劍插在地上,再猛地向上挑起。一道光刺順著劍刃從地麵向上紮出,騎士被光刺的力量帶上了半空,在空中就發出了代表死亡的慘叫。
十幾柄長矛同時刺在了我的身體上,生命值隻剩下一小半。我一邊拚命地喝紅藥水,一邊連續用了好幾次重刀將離我最近的光之騎士砍下了戰馬。
“殺了他,殺了他!”站在包圍圈後麵的光之騎士使勁喊著,恨不得拔開人群衝過來和我單挑。
我在長矛第二次襲來前鑽進了倒下的光之騎士留出的空隙裏,用穿刺發瘋般地穿過一名光之騎士的身體,接著再從另一麵穿回來。
一匹雪白的戰馬高高戰起來,馬蹄狠狠砸在我的肩膀,接著好幾柄馬刀砍在了我的身上。
NND,這樣折騰下去,估計就算我掛了還會被他們鞭屍。魔心那小子不是說帶了大軍來嗎,怎麼現在還沒到?難道他耍我?
一個龍怒壓在了我身邊的光之騎士身上,光之騎士馬上撲倒在了地上。龍怒的震蕩力沒有把包圍我的光之騎士彈開,因為他們擠得太密了,震蕩力完全失去了作用。
背後,幾把長矛刺了過來,我隻好由進攻變成防禦,用流光劍撐出了一盞金色的氣盾。更多的馬刀和長矛砍、刺在氣盾上,金色的光芒裏緊接著出現了許多裂縫。
我的媽呀,真的快撐不下去了。要是我身上的裝備暴出去一件,我都會把阿帝的祖宗給罵上十萬次,每次十萬字。
“回防,快!後陣受到攻擊!阿帝大人命令所有人立即回防!”樹林裏,不知道是誰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包圍我的人先是一愣,可是當他們聽到山下傳來的喊殺聲以後馬上知道山下真的遭到了大批敵人的突襲。如潮水般湧上來的光之騎士再如潮水般退了下去,撲回去救援他們的後陣。
我有些想笑,按照阿帝的布置,後陣應該都是弓手和法師,如果真的遭到進攻,那麼後陣的防禦能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我召喚出了戰馬,揮著流光劍追著光之騎士的背影向山下衝去。媽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我衝進了光之騎士慌亂回撤的部隊尾端,砍倒了兩名光之騎士,然後又把混在光之騎士中的一名弓手送去看望複活女神。
一名光之騎士回轉身來向我發起反擊,可是當他看到其他的光之騎士都徑直向山下衝時,馬上調頭就跑。
可是,我並沒有給他逃跑的機會,凶狠地用劍刺穿了他的身體。
山下的景物漸漸變得清晰,我拉住了戰馬,不想再繼續追擊了。要是光之騎士順利在山腳下集結,而我再衝上去,等於把自己送進他們的包圍圈。
山腳下,已經躺倒了大片弓手和法師的屍體。許多穿著雜七雜八盔甲的騎士還在白色的陣營裏凶猛地衝鋒。體弱的法師和弓手被騎士追逐著,隻剩下逃跑的力氣了。甚至,一個法師正慌亂逃跑著,卻意外地撞在了一個紅色盔甲的騎士刀下。
藍月城龐大的軍隊徹底亂了陣腳,光之騎士踏著無數同伴的屍體衝回了他們的後陣,可是已經無法挽回那些弓手和法師的生命。
就連阿帝的親衛隊都已經消失了,隻剩下那隻瘋狗狼狽地被一名高大的黑騎士追著砍殺。
舉著紫色長劍追殺阿帝的人正是黑旗公會的第一高手,魔心。
幾名衝在前麵的光之騎士趕忙去營救他們的首領,可是魔心連身都懶得轉,反手幾劍就將光之騎士砍下了戰馬。
阿帝一邊逃竄一邊像隻被人追著打的賴皮狗似的尖叫著:“所有的人向我靠攏,快!快!在我身邊集結!”
可是,大批的光之騎士已經和魔心帶來的騎士衝殺在了一起。光之騎士根本不敢無視敵人的馬刀而去營救阿帝,因為隻要他們剛轉過身,就有可能被好幾把馬刀給砍下戰馬。
山下,血液鋪滿了草地,屍體漸漸堆積如山。
幾名被嚇得瘋狂逃竄的光之騎士又向山上跑來,經過我身邊時,舉起馬刀就向我砍來。
一名光之騎士胸口上接連中了三箭,向後翻下戰馬。
而另兩名騎士顯然已經被我的援軍砍得差不多了,我隻用了一個半月斬兩人就同時倒了下去,其中一個人還暴出一雙靴子。
我趕忙撿起靴子,然後回過頭去,尋找幫助我射死光之騎士的弓手。
在山腰的密林裏,玉兒騎在黑色的戰馬上,拉滿長弓,正在尋找新的目標。
突然間,我的眼睛一熱,不覺有些感動。我還以為所有的兄弟都在光之騎士的衝擊下掛掉了,沒想到玉兒卻還活著,並且一直在執行我的命令,奮勇殺敵。
雖然遊戲裏的玉兒隻是一個NPC,沒有情緒,沒有感情,可是當我看到她時,依然覺得有些傷感。望著她,我喃喃地說:“如果玉兒真的沒有死……就好了。”
玉兒,是現實裏我的前女友。
沒錯,半年前,她離開了我。
她永遠走了。
魔心帶來的隊伍對於法師和弓手來說的確凶猛,但是和光之騎士比起來卻就顯得笨拙了不少。色彩斑斕的隊伍很快被光之騎士衝出了一個缺口,接著光之騎士如白色的浪潮,沿著北邊的小路向外退去——他們自發撤退了,沒有人再去管山下那個鬼哭狼嚎的首領。
魔心追上了阿帝,一個烈焰狂斬砍在了阿帝身上。
接著,一個穿著紅色袍子的法師向阿帝推去一個寒冰球。阿帝的身體一哆嗦,接著從戰馬上撲了下去。他手裏一直沒有用上的雷霆戰錘再一次滾了好遠。
看著地上的雷霆戰錘,我眼前一亮,馬上燃起了再賺阿帝三百萬的想法,於是踢打著戰馬就向山下衝去。如果早知道阿帝會這麼倒黴,我剛才就會毫不猶豫地衝下去滅掉那隻瘋狗。
當我衝到山下時,卻聽到魔心對紅袍法師說:“那把戰錘值三百萬,是你的了。”
法師屁癜屁癜地撿起雷霆戰錘,樂得哈喇子直流。而我瞪著魔心,恨不得殺了他,再鞭屍一萬次。這個吃力拔外的家夥,想氣死我不成?
法師看到了我,馬上貼過來,關懷地問:“暗影閣下,你還好嗎?”
我這時才發覺這個法師竟然是野狼,而前來救援的部隊,是血殺公會!
“沒事了,你們趕快回營地吧,防止有人襲擊你們的大營。”我淡淡地說。要不是魔心在這裏,我非向野狼吼一句:“把雷霆戰錘交出來!”
血殺公會的人將戰場上暴出來的東西撿了個幹幹淨淨,比強盜還強盜。然後,他們沒有集結,三三兩兩地離開了——真不像是軍隊,說他們是強盜都會覺得高抬了他們。
當最後一個披著血殺公會鬥篷的人消失在小路的拐角處後,魔心突然對我說:“他們又救了你一次。”
我瞥開臉,望著依然站在遠處警戒的玉兒,喊了一聲:“玉兒,戰鬥已經結束,可以解除警戒了。”
“是,主人。”玉兒收起長弓,拉著戰馬慢慢從一具具屍體上跨過。
然後,我對魔心說:“是啊,又被血殺公會的人救了一次。當初野狼把我們驅逐的時候認為我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而現在卻又發現了我們的價值,所以恨不得每天都救上我一次,對吧?”
“我們的價值?你是說幫助他攻打藍月城?”魔心冷冰冰地笑了一下。
我望著他,回味著他那意味深長的冷笑。然後,我說:“你以為我在騙野狼嗎?嗬嗬,我真的會幫助他們攻下藍月城,讓野狼成為藍月城的家主。”有一句話我沒有說出來,“當然,說不定野狼也是藍月城最短命的家主。”
魔心說:“我上線以後就收到羽浩的短信,他給我講了你敲詐阿帝三百萬的經過,然後又說你帶著三十個人應付阿帝的大軍。所以,在沒有得到你的命令之前就擅自做主向血殺公會請求援救……”
“魔心,你不需要得到我的命令。黑旗公會是你,羽浩和我三個人一起建立的。雖然名義上我是公會長,可是在我心裏,你和羽浩都是我的好兄弟。你們的命令,同樣是公會長的決定。”我誠懇地說。
魔心點了點頭,慢慢地說:“我是黑旗公會的成員,對公會有利的事情,我會盡全力去做。”
我和魔心,玉兒騎馬漫步在戰場上,隨意地審視著戰後的光滅山。從山頂到山腳,隨處可見人類和戰馬的屍體。越是接近山腳的地方屍體就越稠密,有的地方甚至堆起了一座座半人多高的屍山。
“轍重車在藏風城的地界安全嗎?”魔心突然問我。
仿佛為了響應魔心的問題,羽浩正好發來了信息,“暗影,不好了!!!!!!”
看到他的句子後麵跟了那麼多感歎號,我剛放下的心突然又提了起來,趕忙問羽浩:“發生什麼事了?”
“我……我掛了,現在正從王城出來,很快去與你彙合。”
“什麼?你掛了?轍重部隊呢?”我的臉色有些發白,腦袋裏忽然就懵了。
“我……我不知道啊……轍重部隊進入藏風城的地界後,本來一路上都沒什麼人,我覺得很平安,可是突然我就被人秒殺了。我甚至連對方的人影都沒看到!”
連對手都沒看到?難道說已經有刺客提前隱匿在路麵上等著我們的轍重部隊經過,然後搶劫轍重車?
我把羽浩轉述給魔心,魔心也狠狠地吃驚了一把。然後,他對我說:“暗影,你先去吃午飯吧,我馬上向南去尋找轍重部隊。”說完,魔心踢打著戰馬,黑色的戰馬如一道黑光向南飛馳而去。
轍重部隊啊,我所有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