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又喝過藥之後,吉安覺得好些,但還是沒胃口。兩人尋了張桌子坐下,要了幾樣清粥小菜。吉安擔心餘吉塬吃不飽,叫他再點些好吃的。
餘吉塬道:“你在喝粥,我也吃不了別的。”這時他們已經換了平民的裝扮,喝完粥後,各自戴上氈帽圍脖,便出了店門。
時值年底,街上到處都十分喧騰熱鬧。吉安與其他幾位約定的地點,是在距離此處三十裏的一間小廟裏。
餘吉塬穿著鴉青色的粗布棉襖和寬褲,腳蹬一雙駝毛棉鞋,肩上一左一右掛著兩隻包袱。路過生藥鋪時,又進去補了些藥材。
他們出城後沿著黃土路一直往西,不停歇地走了兩個時辰後,終到了一座山下。
山腳處有座土地廟,廟前樹下拴著許多馬匹,候在邊上的人看見吉安,立刻都站了起來。六男一女,加上他們是九個。
眾人圍成半圈,對吉安行禮。吉安招呼過,一一為餘吉塬作了介紹:身形彪悍長刀臉的是肖俊,瘦削愛笑的是會縮骨的田榮,年長個矮的是道人張廣陵……窈窕玉質的姑娘是青紅。
餘吉塬因之前見過名單,已對他們有過了解,此時記認起來也很容易。加上他和吉安昨夜說定:這一路,他們之間也要如同門人般相處,便再無多話。
趁著天色還微微亮著,九人上馬啟程。一路取道往西,沿途更換馬匹,晝夜行路不止。於除夕前,抵達了蜀地與第戎交界的岷山腳下。
岷山高聳,山間道路崎嶇難行,半月前降下的大雪初初消融,山頂上依然是滿目冰天雪地。
及山腰處,馬匹已無法前行,吉安等人舍了坐騎,徒步向上。卻在一片峽穀裏被崩落的雪堆隔斷了去路。
雪堆足有七丈高,沉實堅硬,將小路堵得嚴絲合縫。吉安令青紅和田榮,帶著人分別往兩邊探路,留下肖俊商議用雷管炸開一條通道。
肖俊再三考慮,因環繞的峭岩上遍布積雪,如果使用雷管,一定會造成新的雪崩,並不可行。
天色漸晚,山中越發寒涼。探路的青紅的田榮相繼回來,回稟吉安:往兩邊繞行了四五裏路程後,並未發現其他出路。
空寂山穀中,隱隱傳來些碎石滾落的聲音。吉安對青紅他們道:“有人跟著你們一起回來了。”
話語落時,約有三四十人從數丈外環擁過來,形容邋遢,提著各式武器,似乎是山中劫道的土匪。
吉安一行見狀微動了動,七人麵外背內,將張道長和餘吉塬護在了當中。
山匪越近,為首的朝他們喊了幾句難懂的方言。田榮笑道:“領主,這些毛賊就交給我和肖俊。”
吉安輕吐出好字。田榮便淩空躍起,眨眼縮成一隻球狀,而肖俊則用力將他推了出去。田榮速度極快地從山匪麵前掠過,臂腿隨之伸展開,劃出一圈白色的煙霧。
吉安隔空喊道:“留下一個!”
田榮如燕子般輕盈落地。山匪們轉眼一齊呻吟起來,都扼住了脖頸,似是不能呼吸,手中兵器‘當當’落了一地。隻剩田榮身邊一人,嚇得尿濕了褲子。
田榮推著山匪回到吉安麵前。吉安道:“天黑了,我們先借他們的地方住一晚,明日再想辦法離開這裏。”
山匪在前帶路,吉安一行跟著他回到了山匪的老窩,一處幽深的洞穴裏。
這個叫做盆地洞的地方深不見底,藏在山腹之中。洞中除了剛才傾巢出動的那些山匪,還有幾人守衛,但見情形不對,也都慌不擇路的逃命去了。
青紅在洞中找了處幹爽潔淨處,生了篝火,九人圍著坐下,各自從包袱裏取出了幹糧,在火上烤熱。肖俊道:“領主,剛才我捉了兩個山匪問過,都說除了雪崩壓住的路,別無捷徑過山。”
青紅道:“如果繞行過山,可能不下百裏。”吉安知道,那意味著會趕不上第戎境內的安排。
張道長緩緩道:“依在下愚見,過山之路絕不會隻有一條,隻是常人多無知曉。”其餘人都紛紛說:明日大家兵分幾路去仔細找一找。
餘吉塬見吉安盯著篝火凝眉不語,同煩惱自己不能為她解難,悄悄起身,取了包袱裏的罐子去為她煎藥。
一連十日的奔波,吉安每天能吃下的很少,消瘦得眼睛越大,下頜越尖。餘吉塬雖心疼卻無能為力。
他在洞窟僻靜處守著藥罐,萬般寂靜中,隻有岩壁間滴落的水聲。淡淡的藥氣在洞窟中飄散開,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陡然響起:“誰在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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