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餘吉塬回來後,分派了跟班,檢點了衣飾,準備了些零星的金銀賞玩之物。諸事妥當後,餘吉塬便出門上車,吉安坐轎隨後,一行往內城西麵的平波侯府去了。
酉時掌燈時分,平波侯府門前車馬絡繹不絕,進出者俱冠帶體麵,非富即貴。
進了大門後,餘吉塬下車換了肩輿,隨小廝往大廳去。吉安則隨其它女賓往內院去。如此分別兩處,她倒也不很擔心,因為今晚餘吉塬身邊除了榆錢,還有青銀扮成小廝跟著。
吉安今晚的裝扮很不顯眼,夾在一群珠光寶氣的夫人小姐當中,有意沉默寡言。旁人皆不認識她,她卻對她們當中的許多人都十分了解。
女賓們聚在內院的百翠廳裏,滿滿當當地坐了三桌。一身綺羅,滿頭珠翠的侯夫人被眾星拱月般圍在當中。在座也有幾位侯府妾室,隻是其中並沒有玉櫻。
開席後,女人們聽著曲,行酒令,三五地聚著說笑,一派歡聲笑語。吉安帶著抹笑安坐著,心猜餘吉塬大概也是同樣的情形。
相隔不遠的侯府中門下,常駟鳴帶著小兒親迎來賓。幾重喧鬧後,眾人同行至府內慶元堂內。這慶元堂甚為壯麗,堂基深敞,裏麵已設了幾桌宴席,山珍海味羅列,美酒佳肴濃香。
眾人互謙著入座,有許多和餘吉塬相熟的人,見他與平波侯俱是不計前嫌,握手言歡,也都少了忌憚。
席上熱鬧流俗,相熟之人推杯換盞,互致恭維聲不絕於耳。餘吉塬隨眾與常駟鳴祝酒,常駟鳴幹瘦的臉上笑容可掬,拉著餘吉塬的手,當眾稱讚他為難得的青年才俊。一時迎合聲此起彼伏。
宴罷,常駟鳴又請大家去雅舍內聽曲,侯夫人調^教的一班曲藝伶人,在京中小有盛名。
熏醉的大人們一一坐下,或敘齒寒溫,或放浪聲笑。等下人獻過三道茶後,便有抱著琵琶,拿著管蕭的藝人出來,輕吹慢奏作起了樂。
曲罷,又有伶人獻曲,七八個人,或清雅,或妖治地淺唱慢吟,極盡靡豔風流。眾人興致越高,有人手舞足蹈與之同唱,有人挽著伶人飲酒,餘吉塬靜望著哄鬧的景象,稍有些不耐煩起來。
這時,有個相貌不俗的侯府跟班過來,俯身對餘吉塬道:“餘大人,侯爺前些日子得了顆絕世的南海明珠,想請大人相幫賞鑒一二。”
餘吉塬聞言環顧四周,才發現常駟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退席離開了。餘吉塬道:“好說,請問侯爺現在何處?”
跟班道:“侯爺在後麵的小舍裏等您,請隨我來。”
餘吉塬隻好起身隨他同行。他留意到此人所引的方向是另一處後門,有些擔心等在前門的榆錢和青銀無法跟上。
下了樓,有兩名提燈的丫鬟在前麵照路。跟班帶著餘吉塬沿著廊下走了十餘步,轉到高低斜曲的山路小徑上,繞行一段後進了扇小門。
小門裏是個院子,院子裏有幾間別致的房屋,裏麵亮著朦朧的光。
到了門前,跟班和提燈的丫鬟都停住道:“侯爺正在裏麵等著大人。”
餘吉塬於是獨自進去。隻間房中五色成彩,上掛彩幔,下鋪絨毯,熏著異香,儼然是女子的閨房。
他正要退出去,卻見一個女子從碧紗帳中走出來,溫言軟語道:“公子留步,你還記得我麼?”
餘吉塬已認出她是玉櫻,卻無法將她和當年那個羞澀無語的女孩相比。於是垂首道:“有人說侯爺請我來賞明珠,不慎誤入此處,請多包涵。”
見他轉身要走,玉櫻噗通跪地道:“公子,當年之事玉櫻一直耿耿於懷。餘掌櫃隻道要助公子解憂,並未告訴我事出陰謀。公子救我於水火,教我識字,處處用心照顧,待我如親妹子般,我卻成了害公子幫凶……”
餘吉塬打斷道:“我已無意糾結於往事,姑娘既已身為侯府妾室,請自重自愛。”
他當下再無別話,轉身走時卻被玉櫻拉住衣擺,玉櫻涕淚道:“公子,玉櫻此生不過行屍走肉,了無生趣,惟對公子愧疚不已。公子可憐我,聽我說完心裏話再走。”
餘吉塬忽覺一陣眩暈,被扯住的身軀隨之晃了晃。一股莫名的燥熱在他身體裏升騰起來,惑人的情^欲像野火熊熊燃起。
他於是明白了這一切。
如果您覺得《屠夫小姐遇病嬌》還不錯的話,請粘貼以下網址分享給你的QQ、微信或微博好友,謝謝支持!
( b/57/5719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