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2)

異香入腦, 餘吉塬的意誌如水麵上的霧氣般急速消散。他從玉櫻手中抽回衣擺, 虛著步子往外走去。

餘吉塬步伐搖晃, 衝撞在廊下。玉櫻起身跟上,趕在前麵攔住了他。餘吉塬步子一停, 發現麵前站著吉安。

“吉安……”他喚道,以為是她趕來了。

‘吉安’挽住他,將他帶進了近側的房中。餘吉塬一念尚存,脫口道:“我們要離開這裏。”

‘吉安’沒有說話,投身撲進餘吉塬懷中,伸手勾住他的脖頸,抬頭送上香唇,形似求歡。

餘吉塬身體一僵, 已知她不是吉安。他推開她,緩了緩後,不顧玉櫻的央求, 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黑夜中, 餘吉塬的眼前堆疊著幻象。似乎沒有盡頭的圍廊, 晃眼的燈籠漂移不定,黑影幢幢的假山樹木張牙舞爪……他木木地向前, 在混亂的感覺裏辨別不出方向。

引他來的那個跟班, 見餘吉塬被玉櫻拉進房裏後,便派人去通報常駟鳴。卻想不到餘吉塬還能從房裏走出來。

餘吉塬撐著步子在各處走在走去, 跟班不知他想幹什麼,並不敢輕易上前。他一邊悄悄地跟著, 一邊等待著常駟鳴的到來。隻要餘吉塬還在這裏,就無法逃脫汙名。

而就在餘吉塬被帶進這裏的時候,悄悄尾隨在後的青銀,已趕去內院告知了吉安。吉安令榆錢去備車等在門前,立刻帶著青銀趕過來。

吉安趕來時,看見餘吉塬漫無目的地疾走著,身後有個鬼祟的家夥。她命青銀去處理那人,自奔到餘吉塬身邊,伸手拉住了他。

餘吉塬被她拉住,駐步回頭。吉安發現他視線散亂,一臉焦躁難耐,急問道:“阿塬,你怎麼了?”

他努力看她,仍以為她是玉櫻,用力甩開她的手後,繼續氣咻咻地往前走。餘吉塬這副完全不認得她的樣子,讓吉安覺得害怕。她追上去道:“阿塬,我是吉安。我們要先離開這裏。”

她不許他掙脫,拉著他往外走,察覺到他手心火熱。餘吉塬似有所感,跟著她出了院外月門,隻見平波侯帶著一隊家丁,在燈籠的簇擁下來到他們麵前。

隔著四五步的距離,常駟鳴負著右手,很不客氣道:“餘大人這就要走麼?”

吉安禮道:“多謝侯爺款待,大人不勝酒力,我們正要去拜別侯爺與夫人。”

常駟鳴道:“我方才得到消息,餘大人私入我愛妾房中,欲強行不軌。如此酒後亂性,真是令人不齒!”

吉安道:“侯爺誤會了。夫君他飲酒不適,我得到消息立刻趕來照顧,隻是和他在庭院四處走了走,不曾見過你的愛妾。”

常駟鳴道:“我的長隨親眼見他進了院裏房中,豈容抵賴?”因此喝道:“常童何在?”

輕鬆解決了跟班常童的青銀,悄無聲息地回到吉安身邊。吉安陪著常駟鳴等了許久,隻有一個小廝來悄聲回稟平波侯:到處都找不到常童。

吉安道:“侯爺稍安勿躁,這顯然隻是個誤會。如果真如這個常童所說:親眼見我夫君去狎戲姨娘,他為何不去阻止,反而跑得不見蹤影?”

平波侯收到常童傳來的消息,匆匆趕來隻為捉奸在床,不想變成了這種情形。他對餘吉塬恨意久積,鍾愛的兒子被遠放林北,身邊隻剩下還指望不上的小兒。設下妙計,隻為讓餘吉塬身敗名裂,再無麵目留在京中。

常駟鳴對今夜之事一直誌在必得,怎願放虎歸山,顏麵盡失?當下道:“去把十三姨娘請出來!”

為了這場密謀,玉櫻院中的侍女都被遣了出去,此時空無一人。一個小廝隻好大著膽子進去,沿著廊下一路叫道:“十三姨娘,侯爺請您出來。”

一扇房門緩緩打開,玉櫻手持一柄團扇,遮住半邊麵容,隨著小廝來到院外,對常駟鳴躬身行禮。

常駟鳴道:“你說,剛才這位餘大人都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