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 / 2)

餘吉塬道:“去死牢裏救人太冒險。如果出現差錯, 就隻能束手就擒, 牽涉也太大。真的隻能這麼做?”

吉安道:“看起來凶險, 其實也很簡單。五年暗無天日的地牢生活,已經將汪汝寬折磨得容顏盡改。連和他朝夕相對的獄卒, 也未必說得清他的樣貌。隻要能將他帶出來,餘下的都不是問題。”

餘吉塬道:“可梁雄說,當年知情的參議陳尚合已經不知所蹤。能不能找到他?找到他需要多久?這個你想過沒有?”

吉安道:“想過。即便再不樂觀,該邁出去的腳步還是要往前。隻有去做,才有可能完成。”

餘吉塬道:“具體的打算呢?”

吉安道:“如果你是陳尚合,與第戎勾結。事成之後會做什麼?”

餘吉塬道:“先躲起來,保住性命。”

吉安問:“哪裏最安全?”

餘吉塬想了想道:“第戎。”

吉安道:“我也這麼想。所以,四守門人已經在去第戎的路上了。”

餘吉塬道:“我能幫上忙嗎?”

吉安道:“我在想, 等救出汪汝寬,或許你可以暫時帶他回寧北去。平京人多眼雜,並不適合療疾養病。”

餘吉塬道:“我可以想辦法送他回去, 找人治好他, 但是我要留下來。”

吉安道:“你出來這麼久, 母親肯定擔心。而且,慕延來的時候, 你說過要同去漠北探望父親……我怕我會耽誤你們的行程……”

餘吉塬眸光閃爍, 慢凝如秋水,緩緩道:“你願意我回寧北去?”

吉安道:“沒有辦法, 不是嗎?”

餘吉塬道:“吉安,凡女子愛慕男子, 無一不希望鴛鴦交頸,正恁雙棲。我不想走,你倒是一心要往外轟我。”

吉安想說什麼,喉頭卻被無形的東西堵住,一時未能出口。她以為那是明智合理的,因為幼時的經曆,她習慣了波瀾不驚的情緒,不使自己過喜,也不讓自己過憂。安全地保護著自己。到了他這裏,就顯得有些無動於衷。

餘吉塬道:“我是個貪心的人,巴不得你每天像黃鸝繞樹一樣,緊緊纏著我。以後這種趕我走的話不許說,會傷心。”

吉安道:“我從小雖粗生粗養,也看過女德。哪有拖著相公在外,不準他回去的道理?”

餘吉塬道:“你叫我什麼?”

吉安猶豫道:“相公……”

她的聲音脆而軟,像根玉搔頭,輕輕在他心上磨蹭。餘吉塬求道:“再說一次。”

吉安紅臉,聲音越小,“相公。”

餘吉塬的胸口被心跳重重撞擊著,起身去關好門。吉安不解地看著他,他回到她麵前,身形如沉山般壓下來。

他緊緊壓在她身上,吉安貼著椅背,承接住他急切切的雙唇。他的頭發,他細棉長衫的領口,散出熏風般暖暖的氣味。

在親吻的間隙,他抱著她柔軟的身體,貼著臉輕語道:“吉安,你有多喜歡我?”

“最喜歡,”她微仰著頭,任由他向自己的頸間探索,癢笑道:“比喜歡自己更喜歡,為你做什麼都可以。”

“吉安……”他的探索更深,埋首在她胸前。衣帶忽地鬆開,隔著薄薄的胸衣,他含住嬌乳上微硬的突起。

吉安忽然覺得暈眩,所有的東西都轉眼消失不見,隻剩下他的手和他的唇。

她以為自己變成了一個嬰孩,裹在一團最軟的雲朵裏,而又漂在空蕩無邊的海上。由他主宰這世界,她隻要跟隨。耳邊忽響起叩門聲……篤篤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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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秋高氣爽,吉安在鏡前整飾衣容,餘吉塬走進來道:“可以走了嗎?”

她點點頭。他卻說等等,去窗前的插瓶裏挑了支粉瓣黃蕊的素馨花,替她插在發間。吉安偏頭笑道:“好看?”

他道:蕊宮仙子羞見君。

吉安嗔笑,又道:“真的一定要去嗎?我有許多事沒做,還在等第戎回來的消息。”

餘吉塬道:“還是去看看吧,左右要住上一段時間,要是有不合心意的地方,叫人改一改。”

吉安便不說了,兩人並肩走出去。

餘吉塬在操心搬家的事。自從那夜他和吉安的親密,被來請示要事的青銀打斷後,餘吉塬就意識到:住在錦布坊後院裏的不便。他和吉安是夫妻,難免親近。而吉安又是四守的總領,在下屬麵前曝露私事很不適宜。

其實早在他來平京之前,就已命人在城西購置了一處宅邸,又因他的要求甚高,所以用在修造裝飾上的功夫,耽擱得稍久了些。

卻沒想到,因為蕩平水寇之事,聖上許是因為薄賞過意不去,前兩日又追賜了內城裏的一幢宅院給他。

餘吉塬和吉安商量後,決定先去內城裏住一段時間,以表示對聖恩的重視。而這座宅院裏原住過一位翰林院的老文宗,陳設腐舊,所以餘吉塬才堅持讓她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