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3)

吉安解釋道:“其實,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和他們同行。”

四娘道:“既想去,這正是好機會。你為何又猶豫?”

吉安不說話。她不好意思說自己舍不得餘府,舍不得他與阿嫻,還有夫人。那真的很像一個家。

吉安雖不回答,四娘也從她的樣子裏猜到了幾分。女人,嫁了人生了根。餘少爺雖殘了雙腿,到底品格端正,溫柔體貼,願意拿命去換她,不動心才奇怪。

可四娘又很擔心。吉安終究是銀子買的小妾進門,沒有家世沒有嫁妝。眼下餘家雖感念她的功勞,等日後有了正房奶奶,這些功勞就成了別人的眼中刺,怎能容得下她?

四娘越想越愁眉不展,小聲問吉安:“大妹,餘夫人,有沒有吐露過:要抬你做夫人的意思?”

許是長久來心思都不曾放在嫁人上,吉安對這些別人眼中大如天的事很是呆板,連想都沒仔細想過。四娘問,她便回憶了一番,老實道:“沒有。”

“那餘少爺呢?”四娘殷殷望著她。

吉安憶起他那次玩笑說的‘少奶奶’,還有後來鬧的不愉快。低眉道:“也沒有。”

四娘頓時淚從苦中來,拉著吉安的手歎道:“大妹啊,女人可不能犯糊塗。餘府仰仗你的時候,都沒有許下好處,如今更沒得指望。我實心眼的傻姑娘,以後可怎麼好?”

吉安被四娘發自肺腑的哭訴驚到了。她一邊替四娘擦淚,一邊從四娘斷斷續續的話語裏明白了所有的意思。替自己解釋道:“我還是要去平京的,隻是阿塬他現在還沒有恢複……”話說一半,吉安突然醒悟。

真相到底是什麼?是別人眼中的那樣,還是她以為的這樣?為什麼在別人眼裏,她是一個傻乎乎的人。不計較名分得失?那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吉安不知道,那是愛。出自本心的愛,糊裏糊塗又義無反顧,無形無聲,來去不由人。怎能用俗事衡量?

失語的吉安陷入沉默。四娘見她瞬間沒了精神,心疼道:“大妹不怕,我們好歹有一家人。餘公子性子實誠,對你也有情有義。若他再來,叫你明叔同他去講:你替餘府出生入死,理應扶你做夫人。要是不依,絕沒有這樣便宜的好事。”

“不要!”吉安一驚。平白地,怎麼說得針鋒相對起來?”

四娘曆來是怯懦怕事的人,生是為了吉安才作勢囂張。硬著一口氣道:“四娘都是為你。你要嫌我們土憨上不得台麵,自己和餘少爺去說也好。隻不要糊塗,將這不當回事。說妥了,咱們昂首挺胸地回去,若講不得道理,那就不用客氣了。”

沈東明在一旁低頭悶了半天,開口道:“大妹,這是一輩子的事,馬虎不得。”

吉安更沉默了。

西廂外麵,從府衙裏趕回來的陳景黎,滿心歡喜地在門前站定,抬手敲了敲門。隻因裏麵多了一個人,遠看見這間屋子時,他就忍不住笑了。

四娘輕手輕腳打開門,對他說:“大妹喝了藥,又睡下了。”

“哦,”陳景黎調皮地轉了轉眼睛,捏著拳道:“那我等一會再來。”

四娘點點頭,瞧他走了關上門。

陳柏原一早就往任所去了,自不會在家。陳景黎在正房裏沒見到阮氏,在前院灶間裏找到了她。家裏今日客人多,阮氏也係著圍裙在幫忙擇菜。

陳景黎站在門外叫了聲‘娘’,阮氏一回頭道:“怎麼回來得這麼快?早上沒吃餓了吧?”

陳景黎說不餓,阮氏哪信?兒子為大。她見忙得也差不多了,解了圍裙出來,讓他去房裏吃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