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2 / 2)

餘氏嗬嗬笑道:“當時大家都猜他要從武。現在看來,是應在我這個媳婦身上了,她是寧北一把刀!”

眾人皆笑,吉安臉紅。餘吉塬側身看她,眼中脈脈柔情。

用飯將畢之時,樂嫻奇怪地問:“母親,伍藥師,為什麼你們說來說去,都沒有一件我的事呢?”

伍虛翁默默不語。餘氏說:“那是因為你生出來的時候,阿翁已經不在餘家了?”

樂嫻又問:“我看阿翁身體好得很,為什麼要走?”

餘氏指著她的飯碗說:“快些吃完,好叫你阿兄早點回去休息。”

樂嫻‘哦’了一聲,每次母親的‘棉花拳’一出,就是叫她就此打住的意思。樂嫻不懂,大家不是相處得很好麼?有什麼不能說?

稍後在回西院的路上,吉安也這樣問餘吉塬,“伍藥師既然善於製藥,為什麼要從餘家離開?”

餘吉塬告訴她:這件事和他父親餘定微的災禍有關。餘家五代從醫,手中積攢下不少靈丹妙方。其中有一味‘順子丸’對婦科有奇效,用於保胎益胎。

十五年前,孝文帝尚未繼位,還是住在吳王府裏的三皇子。那年春天,他最寵愛的蕘姬喜懷身孕,吳王萬般寵溺嗬護,沒想到在胎兒四個月時出現了滑胎的征兆。

蕘姬下^體出血不止,小腹收緊如陣痛,隻能提心吊膽地終日躺在床上。宮裏的太醫和各處名醫紛紛應召而去,情況卻絲毫沒有好轉。

吳王憂慮得不能安睡,蕘姬日日垂淚,初初成型的小王爺朝不保夕。

就在這種情況下,餘定微應太醫院的一位好友相邀,於那年初秋時趕赴平京,相助一臂之力。

餘定微入王府後,診脈施針,親手煎藥,日夜隨候在蕘姬身側。半月過後,竟使胎像恢複了平穩。

吳王大悅厚賞,餘定微走時留下六顆‘順子丸’,囑蕘姬每月服用一顆,直至生產方保無恙。

不料,在朋友家休息了幾日後,返回寧北的餘定微,在半路上又被吳王府趕來的兵士捉住,帶回了平京。被關在府衙裏後,餘定微才知道,蕘姬在五日前滑胎失去了孩子,一個男嬰。

而那天,她因為又覺得不適,服了一顆‘順子丸’。

就這樣,餘定微再也沒能回家。他和他的太醫院好友一起,被重罪流放至漠北修築工事,至今已有十五年,生死不明。

吉安深深歎了口氣說:“那個孩子本來就很危險,如果不是父親全力救治,多半也是一樣的結果。何況,也不能證明就是‘順子丸’出了差錯。”

餘吉塬沉沉道:“吳王的氣都撒在父親他們身上了。伴君如伴虎,君王一怒天下怒,講不得道理。父親獲罪後,餘家四處醫堂均被查抄,隻留下延春堂。吳王繼位後,又下旨令餘家後輩不得從醫。”

吉安覺得這位吳王脾氣真是大,記了那些年仇還不肯放過。她卻不明白,“這和伍虛翁有什麼關係呢?”

“因為那時候,藥房製藥是伍藥師和餘方海兩個人負責的。‘順子丸’出了差錯,伍藥師覺得自己負有責任,便執意請求離開。”

“原來是這樣。”吉安既覺得敬佩,又覺得可惜了伍虛翁的好技藝。

餘吉塬又說:“伍虛翁在餘家曆經三代,我爺爺那時便給了他藥房的兩成股,他走時,卻什麼都不要。”

“阿塬,等你好了,就請伍藥師回來好不好?”吉安提議。

“我也這樣想。”他笑著說。

不覺已經回到了西院遊廊下。餘吉塬忽而停下腳步,柔聲說:“吉安,把你的手再給我看看。”

吉安伸手,又奇怪,黑黑地怎麼能看見?他卻並不看,仔細把她的手圈在手心裏,笑著說:“我想要拉拉看。”

吉安一愣,想笑又笑不出。擔憂的沉默被當作了羞澀,他便牽著她,慢慢走在紫藤下,孩子般傻樂著說:“吉安,你看月亮,淡得幾乎看不見了。”

明天,結束就是新的開始……吉安晃了晃他的手說:“阿塬,我們去喝酒。”與爾同醉消千愁。

正房裏燈盞明亮,木圓和榆錢勤快地換了熱菜來。而後,便被主子們趕出去了。

餘吉塬和吉安對麵坐著,他提了罐子倒酒,饒有興致地問:“吉安,是你的酒量好,還是我更好?”

“那要試試看才知道。”她挑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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