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吉安笑笑說:“其實我想去找父母。不知在三歲還是四歲的時候,他們丟棄了我。雖然他們不想要我,我還是想知道他們是誰。”

餘吉塬聽得心裏很堵。生下孩子又隨意拋棄的人,枉為人。難道不該是恨嗎?在這個時候,他並不能體會吉安心底微弱的希望,和一定要找到他們的心情。

他想安慰她。卻同樣沒在她身上找到太多傷感。吉安見他緊張地打量自己,笑著說:“不要為我擔心,早就沒那麼難過了。”

也許每個人都有保護自己的方法。從小吉安就明白:人們詢問她的傷心事,大多都是為了滿足他們的好奇心和好感覺。

如果不打算自怨自艾傷心至死,就得讓自己的心變得沒那麼容易受傷。眼淚,更是珍貴的東西。

這樣的吉安,讓餘吉塬有些慚愧。他從沒像此刻這樣,清晰地為自己曾經的逃避退縮而後悔。他想要好起來,像她幫助自己一樣,也幫她完成心願。

“除了住在平京,你還記得別的事嗎?”餘吉塬問。

吉安搖搖頭,“我隻記得戲班子的事。班主以前總是逗我,說我是菩薩送給他的,裝鑼鼓的箱子一掀開,就看見我在裏麵。”

“那是什麼意思?”

“大概是醉話。他賺的錢都買酒喝了,什麼事都記不清楚。”吉安想起老班主臥在一地血色裏的樣子,眼光一黯。

“這個也不難辦。到時候我們懸賞銀兩來征集線索,就算是大海撈針,也會有個結果。”餘吉塬說。

“恩,”吉安笑笑,“我總夢見一片雕著很多小人的屋頂,我躺在那裏,一個一個地看過去,看好久……除了這個,就沒有了。”

這個,她還從來沒告訴過別人。不知不覺,就說出來了。她知道他是真心想幫她的。

馬車回到餘府,餘吉塬執意先下車,再牽她下車。他煞有介事的樣子讓吉安發笑,這算是體貼嗎?明明需要照顧的人是他。

自那天起,餘吉塬越加勤奮。他花費了十日時間,將餘定微書齋裏的文獻手記通閱了一遍,受兒時父親為他用藥浴強身的啟發。想出了一個拔除毒根的方法。

他讓工匠在南院修了一間蒸房。六尺長寬的木屋下麵墊有鐵板,鐵板下是深挖的火窠。

因為助眠湯對他已經漸漸失去了效用,餘吉塬沒有時間再慢慢試藥。他配出九道藥方,一共九十九味藥,準備用它們殊死一搏。

一車又一車的藥材運進了府裏,餘吉塬請來了餘定微當年最信賴老藥師,已經九十五歲高齡的伍虛翁。

七月二十九,南院蒸房下的火窠裏,藥渣捂著的明火已經燒了三天三夜。九十九味藥熬出的藥汁陸續被送進蒸房。

餘吉塬雖然總是笑眯眯的,從不說喪氣的話。吉安卻不由地擔心,世上之事沒有完全的把握,她需要知道真實的風險。

趁著送茶點的機會,吉安親自來到南院裏伍虛翁的住處。老人正在挑揀明天蒸骨的藥材,動作嫻熟,毫無老態。

“伍藥師,請用茶點。”吉安進門時,有意放重了腳步,恭敬叫道。

伍虛翁起身道:“怎麼好意思勞煩少姨奶奶親自送過來?”

“藥師是餘家曆經三代的老人,理應如此。”吉安輕輕放下托盤,退後立身站好,並不急著要走。

伍虛翁見狀,善解人意地問:“少姨奶奶是不是有話要問?”

“是,”吉安低頭一禮,“我想知道明日阿塬進藥房蒸骨,到底會有什麼風險,這件事有多大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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