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2 / 2)

茶喝了三泡,小衙衛進來傳話:“案子已經審完了,玉櫻姑娘被當堂釋放,跟著的牢頭叫去領人。”

吉安起身去接玉櫻。陳景黎送餘吉塬出去,兩人邊走邊聊,往日彼此看不順眼的火^藥氣不覺已蕩然無存。

餘吉塬誠意道:“玉櫻的事多虧陳兄相幫。聽說陳兄很快要去平京就職,在下先恭喜過,改天再備薄酒替陳兄踐行。”

隨著對餘家的事關注越多,陳景黎對餘吉塬的了解,不再是別人口中的泛泛之詞,也有些替他抱屈。客氣地說:“隻是小事,不足掛齒。”

餘吉塬說:“平京是個好地方,我小時候曾隨家父去過一次。恰好去平京也是吉安的心願,以後自有機會和陳兄再聚首。”

陳景黎聞言停住,有些難以置信地問:“吉安,她連這個都告訴了你?”

餘吉塬淺笑笑,“這是她的心願,我不應該知道嗎?”

陳景黎低眉,神情克製而尷尬,“這是她從小的心願,去平京找到自己的父母。我……你,她真的希望你和她一起去?”

餘吉塬並不知道吉安去平京是要找父母。他愣在當場,神情克製而尷尬,“我……”他的聲音越低,“隻要是她想要做的事,我當然要陪著她一起全力以赴。”

衙門口甬道裏的兩個男人,突然陷入冰川寒地一般的冷冽寂靜中。身側的人事喧鬧突然都消失了,隻剩下兩份同樣失落的心情。

陳景黎不願相信,吉安居然對餘吉塬如此信任,將最重要的事與將來交付給他。

餘吉塬不願接受,吉安最信任的人是陳景黎。他知悉她的心思與秘密,而他,在她眼裏如浮萍鴻毛一般,泛泛不可深言。

吉安帶著玉櫻走過來,歡喜地叫道:“阿塬,看誰來了。”餘吉塬聞言看過去,努力的笑容如裂開的冰麵,僵直冷硬。

玉櫻看見這笑容,被燙到般地低下頭去。

吉安發現異樣,收了笑容說:“大黎哥,阿塬,我們一起去五味亭吃飯吧,慶祝玉櫻開始新生活。”

“我……還有公事。”陳景黎磕磕巴巴,拒絕吉安對他來說是件很難的事。但這個時候,他真的需要靜靜。

吉安又看向餘吉塬。餘吉塬忍著苦澀的心情說:“好,那我們去吧。”

玉櫻的頭垂得很低,仿佛她是個重罪的人,走到餘吉塬麵前噗通跪下道:“餘公子,對不起。玉櫻愚鈍,讓公子煩惱受累。”

餘吉塬伸手扶起她,輕聲說:“這不是你的錯,是我累及了你。”

幾人就此在衙門外告別。

上了馬車後,玉櫻先換了吉安給她帶的衣裳,而後卻不肯去五味亭吃飯,也不願去餘府。她還請求吉安和餘吉塬不要再管她,情況一時陷入了僵局。

玉櫻性子雖軟,在這件事上卻特別執拗,不肯再接受幫助。最後沒有辦法,隻好依著她的意思,先去竺香苑鴇母處討要她舊日存放的銀兩。

陵北河邊的百花巷,絢麗招搖一如往日。隻是竺香苑的門楣似乎黯淡了許多,靜悄悄地沒有聲音。

吉安下車敲門,來開門的是綠帽的龜公。吉安說明來意後,他便推手要關門,“姑娘你說什麼笑話?那殺千刀的賤人害得竺香苑倒了台,還敢來要銀子?”

“那你讓我見見晚香。”

“晚香?”龜公鼻孔裏噴著氣說:“五兩。”有些乘火打劫的意思。

吉安去車旁和餘吉塬交待了一句,付了錢進竺香苑。苑中往日清朗不再,雜草叢生,處處凋敝。

吉安走過緊閉的正廳,走過滿地灰塵落葉的遊廊。後院裏不聞人聲,半月形的水塘裏飄滿了綠藻,腥味撲鼻。

吉安上樓敲門,晚香懶懶一聲:“誰啊?”

“我。”

房門很快‘啪’地打開,晚香笑得燦爛,“小郎君,你怎麼來了?”

她房裏亂得堪比一地雞毛,兩隻打好的包袱放在桌上。吉安見了問道:“怎麼,你要走嗎?”

“嗯,”晚香長歎了口氣,“竺香苑活不過來了。牆倒眾人推,鴇母再怎麼撐也抵不過別家暗中捅刀子。”

“原來那些姑娘呢?”

“都叫鴇母打發賣了,鴇母老了,橫豎大約也不想幹了。”

吉安突然著急,“你要去哪裏?”

“我?”晚香笑笑,將手肘搭在她肩上,“我給自己贖了身。錢是沒了,人還在呀!我打算去平京看看。”

吉安鬆了口氣問:“玉櫻今天出來了。她說早先有幾十兩銀子放在鴇母手裏,現在想要回來。”

“癡人說夢,”晚香又扭回床邊撿衣裳去了,“狗嘴裏的肉,哪有吐出來的?”

如果您覺得《屠夫小姐遇病嬌》還不錯的話,請粘貼以下網址分享給你的QQ、微信或微博好友,謝謝支持!

( b/57/5719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