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嫻擦掉眼淚,梳洗穿戴好後去了憩園。另一邊,吉安也收到了好消息,餘吉塬找到了,他在荷塘邊餘定微以前的書齋裏。
吉安趕過去的時候,尋人的丫頭媽媽們都已經散了。隻有榆錢一人留在門外。
餘吉塬向來作息無常,榆錢這些天並未多想少爺如何不同。眼下卻愁眉苦臉地,見了吉安時忍不住說:“少姨奶奶,少爺瞧著不太對,您能不能勸他先歇歇?”
吉安答應下,按捺著焦急的心情,過庭院推門而入。隻見餘吉塬正坐在一地的書中間,手裏拿著本手抄的合冊,蒼白的臉色像張挖空了眼睛的麵具。
吉安的身體因難過而微微發麻,她想著該怎麼開口,是輕鬆些還是嚴謹些?是直接問還是緩一緩……他卻轉頭,沉如深井的眼睛在看見她時微微閃光,高興地說:“吉安,我找到了,在父親多年前的這本手抄裏。”
“找到了什麼?”吉安走過去,在他身邊屈膝蹲下。
“讓我睡不著的,並不是藥草,而是南浦島上一種樹的汁液。”餘吉塬聲音很輕。吉安覺得,他是靠一線意念在勉強支撐,
吉安看見抄本上畫著圖,旁邊寫著:育賓樹,根汁有毒,性熱提神,擾心視幻,使人無法入睡。於是問:“確定嗎?”
“沒有更好的解釋。父親去南浦島回來後整理出了這些見聞,這種樹汁當地人也不敢輕易碰它,因為不是治病的草藥,藥書上也沒有記載。”
“不是藥,也不為人知。所以你沒有察覺到自己沾染了它。”吉安說著,便微微出神。南浦島讓她想起了另一個人,否則很難解釋,錢生怎麼會知道這種罕見的樹汁。
她卻暫時顧不上這個,專心問:“阿塬,解除它的方法是什麼?不管要做什麼,你盡管都告訴我。”
“還不知道。”餘吉塬微微閉上眼。這種產自原始茂林中的樹汁,除了餘定微筆記上的幾句話,既不知道久服的後果,也不知該怎樣消除它的危害。
“沒關係,你先休息一下,再慢慢想。”
餘吉塬點點頭。吉安便喚來榆錢,三人一起回到西院。
西院裏,吉安在陪餘吉塬用飯,心裏惦記著憩園。早上府裏鬧得興師動眾,不知有沒有傳到憩園?樂嫻在餘氏麵前能不能應付得來?
餘吉塬眼下這種樣子,暫時不宜讓餘氏看見,至少要先讓她有所準備。等到餘吉塬躺下後,吉安問:“母親那邊怎麼辦?”
餘吉塬想了想說:“母親不糊塗,該怎麼說就怎麼說。”他如此囑咐,正好和吉安想的一樣。
從桃娘被殺而起的事端,並沒有在錢生被抓時結束。它像一張網,不傾覆所有不會收起。餘家已經到了存亡的邊緣,恪需同心協力。
“還有餘九成……”吉安說時,餘吉塬眼睫微微一顫。
他既明白了由來,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淡然對吉安說:“這件事你不方便出麵,讓我自己來。”
吉安點點頭說:“睡不著也別硬壓著自己,放鬆快些,也許更好一點。”
餘吉塬碰手拉了拉她的白蹄,兩人相視一笑。
憩園裏,樂嫻和鳴春正陪著餘氏賞花。院子裏的幾叢□□開了,花瓣層疊宛如繡球。
原本盈盈笑著的樂嫻,看見吉安後連忙迎上來,焦急的低聲問:“嫂嫂,阿兄現在怎麼樣了?”
“找到了,現在在西院歇著,別擔心。”
“少姨奶奶……”鳴春見了忙行禮。吉安亦對餘氏行禮。
“吉安,來看這菊花開得多喜人!”餘氏穿著檀色的細布對襟褙子,腕上套了隻玉鐲,指著花圃對媳婦說。
隔過夜,她被馮喜蓮汙塗的心情似乎好了許多。
“確實,”吉安點頭,思忖著兩件要說的事,隨口道:“母親等花半謝時,收了花瓣曬幹做隻涼枕也很好。”
“我就是這麼想的。”餘氏抬抬手,示意回屋裏去坐,邊走邊說:“阿嫻說你們昨日遊得很盡興。”
吉安答是,“坐著畫舫出海口,海上的月亮可美了。”
餘氏見吉安和阿嫻一樣,都是眼皮腫腫的,精神也不夠好,心疼地說:“夜裏回來的晚,早上何不多睡一會?短了一兩日問安,母親也不計較這個。”
阿嫻乖巧說不累。餘氏笑著說:“你啊,平日裏呱噪得像山雀,今日像個沒嘴葫蘆,母親心裏有數,進去吃碗甜羹各自回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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