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她去時,恰好沈江被派去外麵收賬。吉安站在路口等了又等,才見他遠遠地拿著賬簿回來。

沈江穿著藏青長衫,顯得少年老成。吉安聽他說過:錢莊管事喜他一手算盤打得好,相貌又體麵,特許他出門辦事的時候穿長衫,果然不假。

姐弟兩個見了麵,等沈江回去交完了賬簿,一起去吃牛肉湯。

黝黑油布下是沸騰的大鍋和簡陋的座椅。水瓢一樣的長把湯勺,在杵著牛骨頭的鍋裏起起落落後,兩碗飄紅漾綠的熱湯送了過來。

沈江挑一雙竹筷,擦幹水漬,遞給吉安,“姐,你是來找大黎哥的嗎?”

“不是。”吉安攪了攪碗底,放下筷子,掰碎了薄餅放進去。

“那你來見誰?”沈江一臉稀奇,從沒聽過她在寧北城裏還有熟人。

吉安也沒不好意思,將實話告訴他。

沈江聽後,臉上變換著複雜的神情,最後嚴肅地問:“對方是什麼人?”

“是城南的餘家。聽說家裏開著藥房……是給餘公子做妾。”吉安越說越慢。

沈江從沒見過她這副樣子,皺眉道:“姐你怎麼了?咱們好好賺錢過日子,犯不著去給什麼餘公子做妾。”

吉安搖搖頭,用竹筷撥撥吸滿湯水的餅,告訴弟弟:“餘家願意出一百兩禮金,阿江,明叔可以治病了。”

一百兩,夠普通莊戶人家過上十年。沈江懵圈了。

他心跳砰砰地,把背熟的‘錢莊大戶手冊’上的內容,仔細回想了一遍:“城南餘家,業下有老字號延春堂藥房和十來處商鋪,另有城外的莊子和田地……姐,你沒記錯吧?”

“沒有。”吉安幽幽看他,“阿江,這是為了明叔。”

吃完湯餅後,吉安和沈江告別。去把四娘交待的東西送給陳家。

十幾年前,陳家和沈家是睦鄰。陳柏原有身祖傳的好武藝,是鄉裏的裏長。後來在朝廷剿滅寧北山匪時立了大功,提調到寧北府衙裏做了參軍,陳家便搬進了城裏。

陳柏原的兒子陳景黎,是和吉安,沈江一起長大的。當年,因為沈東明救過落水的陳景黎,陳柏原便讓吉安和沈江,跟著陳景黎一起學文學武,結下了年少時的情誼。

吉安送完東西,又向陳家嬸嬸打聽了餘府的位置,等她找到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斜。

餘府所在的柳沉巷是條古色古香的老街。丈高的白牆黑瓦隔絕了深宅庭院,潔淨的巷道兩邊有細竹漏窗,圓滑的石板路上刻著梅蘭竹菊,靜悄悄地看不見人影。

吉安站在大門前,確定無疑後上前拍了拍璃獸銜珠的門環。邊門開了條縫,已經收到知會的門人請她進去,又有個伶俐的丫頭過來,帶她去見餘夫人。

吉安跟著丫頭過院穿巷,所見四下裏整潔異常,隻是綠樹繁花間人氣凋敝,寂靜如門外的空巷。

一直到進了餘夫人住的憩園,來往的仆婢才多了起來。吉安隨丫鬟進門時,看見堂上坐著兩位婦人。

居中正位上的那位,麵容柔和稍顯蒼老。她穿著樣式簡單的平布對襟褙子,同樣簡單的發髻上隻戴了根木簪,應當就是餘夫人。

坐在她右下方的女人因塗了濃妝,一眼難辨實際的年歲。她暗中用潑辣又輕視的眼神打量著吉安,從裏到外都透著一股子不簡單。

丫鬟退下後,吉安落落大方地上前行了一禮。

吉安比餘氏想象中更好一些。她看起來並不粗俗,如果去掉臉上那塊灰色的印記,毫無疑問還是個美人。

餘氏並不想給兒子找個美人,吉安這種不上不下的樣子,正合她的心意。餘氏臉上浮出笑容,將目光引向一旁的濃妝婦人,對吉安說:“這是府裏的馮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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