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騰鬱眸色清冷,說出的話化為鋒利的刀刃插在許疏清的心上。
婦人之仁往往最害人,他希望這次的事情可以給她一個很好的教訓。
“我知道了。”許疏清的反應回歸平靜,語氣淡漠的好似方才隻是在談論吃了什麼一般。隻是她微微發抖的手,卻暴露了她的真實心境。
頷首蒼白一笑,許疏清連自我催眠的自由都失去了。
“你為什麼要這樣!”
許疏清的聲音散發著濃濃的怨恨,一滴淚悄然落在緊握的掌心中,清潤濕滑帶走最後一點兒殘留的暖意。
君騰鬱毫不留情的嘲笑,修長幹淨的指尖輕佻的挑著她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而許疏清沒有料到他會有如此動作,直接掛著淚珠望著她,看上去有些呆。
“許疏清,你這是在怪我嗎?”君騰鬱挑眉,清雋的麵容上無波無喜,一雙墨眸清晰的倒映出她傻傻的樣子。
許是兩人的距離太近,那人灼.熱的鼻息癢癢的落在她的臉頰,許疏清眨了眨眼睛,也忘記要推開那人輕薄的指尖。
瞧她那副呆愣的樣子,君騰鬱心中有話發不出隻好放開她,狠狠擦拭著指尖。“許疏清,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許疏清回神,君騰鬱擦拭指尖的動作微微刺痛了她的心。不著痕跡的斂眸,避開了那人灼.熱的視線。“你可以不告訴我的。”
“看你自欺欺人嗎?”許疏清的頹喪的態度讓君騰鬱有些火了,若她還是如此下去,那就要重新考慮合作了。
許疏清沒有開口,隻是兀自翻看著手中的照片,指尖泛著淡淡的白青略過照片那人的眉眼。
她也曾經懷疑過資金的去向,可是她舍棄不下那份親情,即便許父從不曾珍惜,但她自己寶貝著。
將她賣給任家的錢足夠疏歆的手術費了,許父卻還是一直貪婪的伸手要錢,這本就是不正常的事。
許疏清在這鐵證的麵前,長久以來的堅持破裂,血淋淋的事實讓她不能呼吸。
靜默了很久之後,許疏清才緩慢的抬起頭,將資料扔在一旁。“我今後會注意分寸的。”
“許疏清,我花了這麼多心思可不單單隻是要讓你注意分寸!”君騰鬱神色不滿,聲音碎了一地。
“一個人如果要強大就必須要做到殺伐果斷,我不反對你有私人情感,但不要盲了雙眼,得不償失!”
說不震撼是假的,但許疏清向來習慣了獨自承受,自然也不會讓自己的情緒太多暴露在外人麵前。
沉著眼眸望著地麵,修長濃密的睫毛將她的眼睛遮蓋的徹底。“感謝君先生教導,我一定謹記於心的。”
雖然許疏清不說,但君騰鬱還是聽出了她對於自己的埋怨,不免有些頭痛。“對於近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你難道就沒有任何警覺嗎?”
“我是下不去狠手,但我不傻!”許疏清沒好氣的瞪了眼君騰鬱,這件事情做的這麼明顯,若是想不明白的話她就真的是白混了。
君騰鬱挑眉沒有說話,有些話點到為止,過了就逾越了,他還沒有無聊到這種地步。“你的報表我看完了,基本沒有什麼問題。”
所以,你可以走了。
許疏清抖了抖唇角,也覺得君騰鬱此人患有多重人格分裂症,總是隨時隨地的發生變化,讓人無所適從。
“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
許疏清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從君騰鬱的辦公室出來的,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她突然間覺得很頹喪。
許父的行為惡劣到讓人發指,她知道自己不能夠再自欺欺人下去了。有些事情擺在那裏不處置,今後才真正是頭痛的時候。
許疏清渾渾噩噩的回到工廠,許父依舊拉著條橫幅站在那裏為工人們洗腦。
原本之前她都可以做到心平氣和,但是今天聽起來卻格外刺耳。她怒氣衝衝的扒開人群,直接拉著許父遠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你做什麼?”許父手中還拿著話筒,被許疏清拉扯著間斷了線,所以工人們也沒有聽到他最後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