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如海雙腿暗勁勃發,兩次蹬空而起,將緊追不舍的道相遠遠拋在腳下。
“呦,還真追上來啦。”廉如海右手緊握馬刀,左手成掌前伸,重重擊在平滑的岩壁上,“老子飛夠了,要飛你小子自己飛吧,小心別摔找。”
“崩”一聲悶響,廉如海借一掌反彈之力,身體後仰,倒墜而下。雙手緊握馬刀向身在下位的道相狠狠刺去。
人不是飛禽,就算騰躍的再高,也會墜落下來,道相當然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廉侯這居高一刺也在預料之中,隻見道相冷哼一聲,將墨刃含在口中,雙掌風壓催發,迅速向岩壁轟去。
但有所不同的是,道相的身形並沒有隨著廉侯翻身下墜,而是身在半空旋轉起來,這一招與道一的“破風”到頗為相似。
廉如海心中暗叫糟糕,如此竭力催發旋勁,這小子難道還藏有暗器不成?廉如海大喝一聲,將蓄力待發的馬刀艱難提起,刺向岩壁,借助反彈之力向後掠去。
越旋越快的道相周身已是旋風陣陣,道相竟然不惜以身為器催穀風壓,蓄起強力的旋勁,可見這一擊定是絕強的殺招。
破風之聲,然後是一點猶如流螢般的幽光,墨刃借著旋力,從口中激射而出,向廉如海下胸口刺去。
“這小子竟然將匕首扔了出來,難道還後繼有殺招?”廉如海腰肢扭動,輕鬆躲過激射而上的墨刃。
墨刃一刺不中,帶著絕強的後勁衝天而去。此時道相已經停止旋轉,輕巧的落到了地麵。
“一大把年紀了,還蹦跳不休,也該歇歇腳啦。”道相口中嘲諷,雙手也沒閑著。隻見道相十指猶如撥弦,飛快的在空中攪動起來。
廉如海身體仍在下墜途中,隻瞧兩點銀光自在道相雙手閃動不休。當下心中了然,原來如此,這小子雙手戴的指環與匕首之間連有鋼絲,若以暗勁操縱,再配以風壓之利——
“叮”一聲細響自上空傳來,廉如海不及細想,忙棄了馬刀,雙手遮住頭臉,雙腿屈膝護在胸前,身體縮成一團,急墜而下。
墨刃去而複返,以更快的速度向廉如海刺來,便算廉如海如何防範,偉岸的身形卻是縮小不得,“噗”入肉之聲,墨刃刺入廉如海左肩,兩道小指粗的血柱飛射而出。
“操他奶奶的,這匕首上竟留有血槽,真他娘的疼啊。”廉如海猛的一甩臂膀,將墨刃掙脫,奈何身在空中,無處躲避,看來還要再挨一刀了,廉如海呲牙咧嘴,懊惱不已。
道相運起流水步,在地麵騰挪如流水,雙手更是狂舞不休,“哎呀,沒有刺中要害,這控龍術果然難練啊。”
道相這一招的確厲害,首先以道一的“破風”將墨刃投擲出去,然後再以流水步牽引鋼絲,再以道法的“控龍術”操縱墨刃。不僅功法消耗極巨,更是大損精力。
廉如海有暗勁護體,肌肉也頗為強悍,道相的墨刃必須要催出風壓才能中傷其身,以道相的修為最多發出三刀而已。
而這一點廉如海早已算到,隻要挨過這一刀,落到地麵就好了。
肩頭血流如注,風壓逆流如體,廉如海隻覺得傷口火辣辣的痛,仿佛無數蟻蟲噬咬般難受,左邊身在近乎麻痹。
“叮”墨刃被廉如海揮臂一甩,彈到了岩壁上,本該就此墜落的墨刃仿佛有生命般向上激射而去,然後折返,下刺,詭異的角度,忽快忽慢的速度。
廉如海強忍著肩頭的痛楚,雙眼緊緊盯著墨刃落在岩壁上的影子,穩住心神,開始了即時演算,但這一次廉如海演算的卻無以往輕鬆,而是麵色凝重。
即時演算還有一個限製那就是數量,越是宏觀越演算的準確迅捷,反之則很大程度要靠運氣。
如今要靠投在岩壁上的影子來演算墨刃的運行軌跡,對廉如海來說不啻為瞎子摸象,根本掌握不了全部。
從右側而來?左側?要刺老子的腦袋嗎?不對,向後心刺了過來!
廉如海虎喝一聲,縮成一團的身軀忽的伸張開來,與其揉作一團,不如將空門大露,有本事就刺過來。
哼,果然還是想刺老子的腦袋,不過恐怕你這一刺要落空了,廉如海雙臂伸展,雙手如攪水泥地中,卸開下墜之力,然後翻身滾倒。
“你以為躲得過嗎?”道相氣喘籲籲,雙臂一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