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這一愣之際,馬刀已刺到胸前,道相低吟一聲,身形急退,手中墨刃揮斬在半空,又收了回去,道相極力克製身體本能的應變,不中廉如海演算之謀。
隻要廉侯猜不到自己下一步的動作,便無法作出相應的變招,等其露出空擋,便趁機取之。道相嘴角掛笑,關於統籌之學,道法也曾對自己講解過一些,這即時演算既然屬於統籌之屬,那麼也脫離不了其義理。
道相後跳,“如今我優勢有三,縱使侯爺有即時演算之能,卻也毫無勝算。”
馬刀忽的撩起,廉侯高高躍起,一刀竟斬在岩壁上,碎石滾落,“呃,你到說說看?”
道相雙目驚疑,不知廉侯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側身再次躲開,雙眼瞄向廉侯劈砍過的岩壁,除了顯出岩壁上出現一道豁口之外,什麼也無。
“其一,我既不是信司鋼刺之客,也不是校場出練之兵,吾之武學獨一無二,你不知我套路,所以演算要降上三成。其二,既然成為即時,自然考驗人之本能反應,我若隱忍不發,即時則不成,演算再降上三成。其三,我以催穀之境戰你暗勁之境,以少壯之身鬥你衰老之軀,演算再降三成,哈哈,你隻剩一成勝我機會,這不是毫無勝算是什麼?”
廉侯錯步橫刀,哈哈大笑道:“錯啦錯啦,你這心理之戰運用不錯,可再降一成,這下我就一成機會也沒有啦。”
就是此刻,道相雙眼一閃,雙腳碎步而前,雙手後甩,腰身低伏,整個身體貼地而行,兩人本就距離不遠,一息之間,道相便欺近廉侯身前,然後雙臂回旋,左手成掌,拍地而起,道相整個身體猶如飛隼一般,嗖然拔身而起,右手握匕過頂,從小自上向廉侯刺去,若這般刺中,廉侯不被一分為二也會肚開腸流。
好俊的身法,廉侯暗讚一聲,躲避已然來不及了,道相說的沒錯,這一仗自己幾乎沒有勝出的可能,但即使演算又其如此不堪?
出人意料,廉如海竟是高高躍起,雙腿催發暗勁,這一次廉如海再無保留,拚出三成功法,幾乎到了雙腿筋肉所能承受的極限。
這一躍足有五尺之高,廉如海身在空中,將馬刀狠狠向腳下刺去。
本以為自己全力一擊必中,沒想到對方竟能如此應變,如今已是箭在弦上,身不由己。
道相大喝一聲,衝天而起,墨刃向廉侯雙腳刺去,左手成刀,催穀風壓,向馬刀刀麵斬去。
對方以暗勁催發,撐死躍起五尺,自己衝身而起,墨刃依然會刺穿他的腰肋。
“砰”一聲悶響,道相左手鮮血迸出,不想廉如海竟在關鍵時刻轉動馬刀,道相手刀砍在刀刃上自然皮開肉綻,若不是有風壓相護,左手必報廢不可,這結果道相早已預料,便算拚著手掌受傷,也要將墨刃刺進他的身體。
道相雙齒緊要,雙腳蹬地,飛身而起。
“老子始終比你飛的高啊。哈哈。”
其實五尺就夠了,廉侯早先砍在岩壁上的豁口正好可以借力騰躍,隻見廉侯腰身弓曲,身體緊緊貼在平滑的岩壁上,然後雙腳踩在豁口,再次催發暗勁,高高躍起。
道相奮力一刺,竟然落空,可惡,道相左手緊握,血水倒流進衣袖中。
“起!”催穀,墨刃迸射出一道細小但堅韌的風壓,道相拚起餘力,然後狠狠向岩壁刺去,“崩”火花飛濺,借著一頓之力,道相扭身移位,雙腳踏進岩壁的豁口中,然後蹬壁而起,向廉侯飛身追去。
沒想到早先那一刀竟是為了此時借力?道相心悸不已,原來自己一直在廉侯的演算之中,那麼現在呢?